第十七章 破庙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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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过来，端起药锅将里面熬了几次的药渣倒在一旁，拿出今日新抓的药，咧嘴笑道:“这一副药，够那小子欢实起来了。”</p>

屁股撅着捣什生火，耳朵，却是支起来听佛堂那边动静。</p>

佛堂，亦是一片破败，房椽上牌匾刻字脱离，四周窗户没有窗纸，两扇朱门还露着窟窿。</p>

里面，设有一尊暗淡佛像，佛像前摆着供奉桌，红布可怜失了朱色，桌上，一只破陶碗里放着几个烂了的水果，还是老乞丐捡回来吃不了的。</p>

墙角，一身黑衣少年在乞儿小心搀扶下坐起。</p>

少年身下，垫着一块铺了干草的木板，正是那消失不见的大门门板！</p>

“墨羽大哥，你看乞儿给你带了什么！”将少年身子摆舒适，乞儿憨笑摸进自己胸襟，掏出一包鼓囊黄油纸，在少年询问眼光下，憨笑打开包纸，里面静静躺着五个还在冒热气的包子。</p>

少年，正是当日离开君府，消失了一年有余的君玉轩，现在更名为墨羽。</p>

墨羽复杂看着这位视自己为兄长的小乞丐，右手抬起，不知该说说什么，轻叹一声，轻轻拍了拍对方额头。</p>

乞儿不解看着墨羽，将包子朝前凑了凑，轻声道:“墨羽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快吃包子，还热乎着。”</p>

墨羽手一滞，看着包子，眼睛隐隐发热。</p>

漫无目的，自北颠沛流浪一年到此，途中也算经历了市井的人情冷暖，饱受风霜，见识了各种善人、恶人、小人……</p>

唯独这对爷孙，自身顾及不暇，还执着救自己于危难。早出晚归的乞讨，给自己买药买补品，他们自己吃的却是残羹冷炙！</p>

本是乞丐，如何担负的起这般折腾?</p>

墨羽内心泛起波澜，看着乞儿消瘦身体，将包子推开，摇了摇头。</p>

“我身体好多了，你吃吧。”声音清淡，听不出丝毫心情。</p>

此时的他，已经忘了如何去表达，对谁，对任何事都显得冷漠。</p>

乞儿早已习惯了墨羽脾性，目露倔强，执拗又将包子递过来，急道，“乞儿不饿，墨羽大哥吃，吃了身体才能好。”</p>

说完，就直直盯着墨羽脸庞，丝毫不让步。</p>

包子的热气越来越少，墨羽眼睛不忍，偏过头，右手无奈伸出，自乞儿手里拿出一个包子，默默咬了一口吃着。</p>

见对方终于肯吃，乞儿立马喜笑颜开，将包子全部推到墨羽怀中，站起身，朝外跑去，边跑还不忘回头。</p>

“墨羽大哥慢些吃，我出去看爷爷把药熬好没。”身影很快消失在屋内，声音显得那般纯真。</p>

墨羽看了一眼屋门，停止口中动作，楞楞看着手中咬了一半的包子。</p>

沉寂一年的心湖再次泛起波澜。</p>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模样，曾几何时，也有一玲珑身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腻声喊着玉轩哥哥。</p>

而这一切，顷刻间，都被破坏的支离破碎，记忆，成了刺心伤疤。</p>

“倾～天～十～二～门！”</p>

咬牙切齿呢喃着这罪魁祸首，墨羽右手愤恨握紧，将包子捏成一团。</p>

手心传来温热，这才回过神，张开手，看着面目全非的包子，脑海中浮现那双清澈眼睛的主人，真挚喊着自己墨羽大哥。</p>

面皮扯了扯，僵硬挤出一个微笑，墨羽右手一台，将手中包子塞进嘴，腮帮子鼓起，使劲嚼着。</p>

过了一炷香，外面传来乞儿惊呼声音，还有老乞丐骂骂咧咧的喝骂。</p>

墨羽心神一动，扶着旁边木柱，虚弱站起，缓缓抬步走到屋门处，倚门唤了声:“乞儿?”</p>

“墨羽大哥?”院角传来小乞丐惊喜声音。</p>

很快，一道身影疾跑过来，见墨羽状态，赶紧过来搀扶住墨羽胳膊，关心问道:“墨羽大哥你怎么起来了，爷爷说你身子虚乏，着不得凉风。”</p>

墨羽抬手摆了摆，嗓子微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无碍”。</p>

见乞儿一脸犹疑担心模样，无奈，墨羽指着外面夕阳轻声道:“风寒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只是身子，快要捂出霉了。”</p>

听了墨羽话语，乞儿乐呵出声，这才作罢。</p>

接着，墨羽执意挣脱乞儿搀扶，身子缓慢、摇晃朝老乞丐那边行去，边上，乞儿亦步亦趋跟着，生怕墨羽摔了跟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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