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破庙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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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破庙温情</p>

四周聚上来的看客，见其中一位当事人离开，便对着地上正抓着老乞丐衣服哭泣的小乞丐，指指点点一番，其中还有人扔出一些铜板。</p>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客们很快就没了兴趣，袖摆一甩，纷纷散开，回归属于他们的轨迹之中。</p>

小乞丐还在抽噎，手里紧紧攥着两块碎银。地上，纹丝不动的老乞丐，忽然开阖眸眼，贼溜朝四周扫望。</p>

见已无人关注这边，一个激灵翻身做起，露出掉了一半的大黄牙，嘿嘿笑着拍在小乞丐脑袋上， “行了，小鬼头，又不是真死，哭个毛线。”</p>

小乞丐眼睛很是清澈，闻话立刻止住哭声，可怜兮兮伸出右手，将碎银子展开，喏声道:“爷爷，给你。”</p>

老乞丐双眼放光瞅着碎银，嘴里嘟囔着赚大了，赶紧将银子抓过来，使劲搓揉了一把，又放牙口咬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贴胸收起。</p>

“爷爷所说不假吧，盯着这些大老爷消遣的地儿，保准能碰见冤大头。”</p>

很是自得的摸了一把胡子，老乞丐拍拍屁股站起，又探手将小乞丐拉起，乐呵嘀咕，“今晚能多沽一壶黄酒了。”</p>

小乞丐似是听到了老乞丐嘀咕，脸上浮出一股不悦，轻轻扯了扯老乞丐衣袖。</p>

“怎么了，臭小子！”，老乞丐不悦瞪了一眼小乞丐，气呼呼问道，方才，他都已经幻想了几十种花钱享受。</p>

小乞丐倔强盯着对方，丝毫不惧，委屈低声反驳:“说好的，讨到钱给墨羽大哥买补品进身子的，爷爷骗我。”</p>

老乞丐面皮一僵，楞楞看着小乞丐。</p>

老乞丐一生贫苦，无儿无女，无家无室，没有多少手艺，体弱不能劳工，靠乞讨度日，倒也挨到了晚年。</p>

兴许苍怜其孤，十年前，大雪纷飞的寒冬夜，他乞讨一天沽了一壶黄酒，回到委身桥洞时，发现了一被人抛弃路边的弃婴，哇哇大哭快要冻死，这可让一生孤苦的老乞丐乐坏了，小心将婴儿抱回，悉心照料，取名乞儿。</p>

二人相依为命十于载，乐得天伦之乐。</p>

然前些日子，二人如常出去乞讨时，偶遇一个全身黑衣少年，面色苍白，衣袍赃乱，浑身滚烫如火，发着高烧。</p>

老乞丐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乞儿不知为何见了那少年第一眼起，就执着的求自己帮忙，挽救那奄奄一息的少年。</p>

拗不过这被自己视为孙儿的哀求，老乞丐只好想方设法出点子，去讨更多钱财，照顾这两个孩子。</p>

平时，乞儿被自己疼爱有加，一直舍不得让他出来跟自己乞讨，自己受了一辈子贱，断不能让孙儿也这般。</p>

唉，实在是加一个累赘，自己讨不到更多的钱，无奈只能让宝贝孙儿出来配合自己一起讨钱。</p>

不过也好，在二人悉心照料下，那黑衣少年身子逐渐好转起来，并未表现出恶意，也愿意做一些交流，和乞儿也合得来。</p>

想想自己年事已高，指不定哪天就嗝屁翘辫子，留孙儿一人孤零零在世，也不放心。现在考虑，这名唤墨羽的少年，不正是老天派来替自己解决难题的吗！</p>

老乞丐佯怒拍了乞儿额头一巴掌，“有了你那墨羽大哥，就忘了爷爷十年来，怎么一把屎、一把尿将你辛苦拉扯大吗？”</p>

吹胡子瞪眼，转身，愤愤朝前走去，方向，确是赤阳城内一家上好药铺。</p>

乞儿在后憨憨吐了吐舌头，小跑跟在老乞丐屁股后头，拉着前者衣角，亦步亦趋跟着。</p>

二人一路目标明确来到这家回春坊药铺，抓了一些驱寒散热中药，在老乞丐卖苦哀求下，店老板无奈给了一些折扣，这才满意离开。</p>

乞儿提着药，老乞丐哼着歌，没有再继续乞讨，今日得的两块碎银，够花一阵子的了。</p>

二人一路疾走，穿越一半城区，日头已是过了正午，朝西头下山。</p>

途径一些小摊铺，又包了一屉包子，四个大馒头，些许生鸡蛋。</p>

至于菜，老乞丐说城里卖的贵，不胜自己在山上挖的新鲜，也就没买，最后，在乞儿再三扁嘴下，老乞丐还是咬牙沽了一壶黄酒，没办法，他这一辈子就好这一口。</p>

就这样，一切准备好，二人满载而归出得城门，一路向西，自官道走了个把时辰，才转而离开官道，沿一曲幽小径，朝那荒山行去。</p>

荒山野岭，少有人迹，一片郁郁青青，二人又是行了一个时辰。</p>

日薄西山，红霞万辉时分，才到达了目的地。</p>

拨开野径杂草，一年久失修破败庙宇，孤零零坐落。</p>

红砖瓦墙四合，上面长满青苔，墙体掉落了一半砖头，甚为残破！正门空空荡荡，没有任何门扇掩护，只有槛处几块裂石铺就。</p>

乞儿看到破庙，脸上浮出喜意，挣开老乞丐拉手，捂着胸口雀跃朝庙内跑去。</p>

“墨羽大哥，我们回来啦～”，人未至，声音已经先行飘进庙内。</p>

后面老乞丐吹又开始胡子瞪眼，骂骂咧咧扯着胡子，灌了一口黄酒，咂嘴跟着进入庙内。</p>

入庙，乞儿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听声响，当是进了佛堂。</p>

老乞丐嘴角欣慰，哼着小曲，径直朝院内西墙走去，那里有一棵乏力枯树，终年不曾抽枝发芽，用老乞丐的话说，就是树心子坏透了。</p>

树下，有一石块垒的简易火台，上面架着一口豁口药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