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从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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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衔命来到西北前线，立即作出部署，对西夏展开反击。</p>

熙河经略使刘法率步骑十五万出湟州，秦凤经略使刘仲武率步兵五万出会州，童贯亲率中军驻兰州，策应两路大军。</p>

刘仲武至清水河筑城，留兵屯守。</p>

刘法在古骨龙与夏军展开激战，斩敌首三千级，大获全胜。</p>

西夏的嚣张气焰被打了下去。</p>

赵佶大喜，继而下诏，任命童贯总领宋朝西北边疆的环庆、秦风、泾原、河西、永兴、鄜庆等六路经略安抚使，统一指挥西北边防军队，伺机灭掉西夏，收复故土。</p>

经略安抚使，是因与西夏作战需要而首先在陕西设置的，是路一级的帅臣即军区司令长官。</p>

赵佶将西北这六个军区委任童贯总管，目的是提高军队的协同作战能力，以掌握战争主动权，同时也体现出对童贯的高度信任。</p>

从那以后，宋朝整个西北地区的精锐之师尽在童贯的掌控之中。</p>

童贯也开始摆脱蔡京对他的控制。</p>

童贯开始侍功骄横，对西北军政将领官吏的选拔，完全撇开朝廷，绕过蔡京，直接奏明赵佶。</p>

这既伤害了蔡京的自尊，也破坏了朝廷的制度，因而引起蔡京极大的不满，两人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p>

后来，赵佶念及童贯在西北开边战功显赫，下诏授予童贯开府仪同三司。</p>

开府仪同三司，是一个显示皇恩和崇高社会地位的荣誉官衔。</p>

对这个诏命，蔡京坚决反对并且拒不执行，他忿忿而言：“童贯是一个宦官，让他担任节度使都有些过分，怎能再授予他使相呢？”</p>

童贯听说此事后也非常生气，他暗中秘密联络御史中丞石公弼、侍御史张克公等大臣上朝弹劾蔡京，然后他又鼓动郭天信进宫对赵佶说：“太阳中出现了黑子，主在斥退大臣，否则不详。”</p>

蔡京因此而罢相。</p>

后来，想立更大功的童贯，打起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主意。</p>

可当时代替蔡京主持朝政的何执中和张商英，在童贯眼里全都不堪大用——童贯认为，无论是张商英，还是郑居中与何执中，都比蔡京差远了，蔡京胆子大，处事果断，只要看准了的事情他就毅然敢为，毫不退缩。</p>

童贯想：“如果要在北方对辽国开战，没有强有力的朝廷做后盾是万万不行的。”</p>

于是乎，童贯又暗中助蔡京复相，他对赵佶说：“臣去辽国时，辽主对臣说，南朝不用蔡京，不能致太平。”</p>

不久，蔡京复相。</p>

虽说，童贯致使蔡京丢了相位，又帮蔡京复了相，看似两顶了。</p>

可账不是这么算的，这次蔡京可是离开了朝堂整整三年时间，对蔡家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p>

更关键的是，童贯翻手让已经位极人臣的蔡京丢了相位，覆手又让被一贬到底的蔡京复了相位的能力，让蔡家人深深的忌惮。</p>

而且，蔡京三起三落，再反观童贯，始终在北宋王朝权力的巅峰，这不能不让蔡家人思考。</p>

对此，蔡家人其实已经有了定论，那就是，赵佶离不开掌控着北宋王朝最精锐军队的童贯，所以童贯才能如此。</p>

这也让蔡家人动了插手军队的心思。</p>

可中央禁军被赵佶的绝对亲信高俅所牢牢掌控，西北禁军被童贯牢牢掌控，而河北禁军现在又名存实亡只剩一些打着河北禁军名头的乡军，蔡家根本就没有插手军队的机会。</p>

更为关键的是，以诗书传家的蔡家，从未接触过军队，因此始终也没有往军中发展的合适人选。</p>

所以，蔡家向军方发展的事便被搁置了。</p>

如今，蔡仍主动请缨，让蔡翛心中一动。</p>

不过——</p>

蔡翛很快就摇摇头，道：“军队不比旁的地方，不是咱们给六弟谋个官职，六弟就能掌控军队的，更何况，六弟才多大，十七岁，这样的年纪，在军中充其量也就能当个中级军官，别说牵制童贯那个老匹夫，他就是独领一军，恐怕都做不到。”</p>

在明代小说《水浒传》中，童贯是个无能的草包形象，他率领几十万大军征讨梁山泊，结果中了梁山好汉的埋伏，被打得丢盔卸甲，只身逃回京师。</p>

但真实的童贯却并非是这样的，他率军攻打过吐蕃，攻打过西夏，战功显赫，威震西北。</p>

在蔡翛看来，这样的童贯，绝不是蔡仍这个黄口少年能撼动的。</p>

蔡绦悠悠地说道：“你不能只看眼前，父亲今年已经七十二了，就是童贯那个老匹夫今年都已经六十五了，他们还能执掌大宋多少年？五年，十年，十五年？而咱们这些人还年轻，还有蔡衎、蔡术、蔡同他们，他们更年轻。”</p>

蔡翛这回彻底明白蔡绦是什么意思了，他道：“如此……让六弟去军中发展，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p>

蔡绦道：“咱们蔡家，已有十一个学士（蔡京的六子、五孙全都是学士），不缺文官，倒是像六弟这样能上战场的，就只有他一个。”</p>

蔡翛明白蔡绦的意思的是，他们应该笼络好蔡仍。</p>

已经当上正二品大元的蔡翛，也不是那种没有决断之人，他稍稍一沉吟，便道：“六弟想去哪里？”</p>

蔡绦道：“他说了，他不挑，西北，河北，中央禁军，哪怕是乡军都可以。”</p>

蔡翛皱眉道：“这也太儿戏了吧？”</p>

蔡绦道：“我话还没说完，六弟还有三个条件。”</p>

蔡翛略带诧异道：“他还有条件？什么条件？”</p>

蔡绦道：“第一个条件，他要独领一军。”</p>

蔡翛道：“这个不难。”</p>

蔡绦又道：“第二个条件，此军他要自己建。”</p>

蔡翛道：“自己建？他这是何意？”</p>

蔡绦道：“他说：西北禁军现在完全被童贯那个老匹夫所掌控，他去那里领一军，也指定会被童贯架空。而河北禁军，因为多年不打仗，现在只剩一群混吃等死的**，不堪大用。至于中央禁军，他们修园林的手艺要比他们打仗的本事强百倍。所以，咱们蔡家要想掌控一支军队，要想让这支军队听命于咱们蔡家，唯有从零开始。”</p>

蔡翛听了，一叹，然后说道：“六弟对军中之事知之甚详啊……好吧，这条我去与大兄商量，官家最近有意让他去担任枢密副使，应该不会驳了他建军的请求。”</p>

蔡绦张了张嘴，想说：“他何德何能，也能担任枢密副使，官家如果让他担任此职，早晚会误国。”</p>

可话到嘴边，蔡绦又将这话咽了回去，然后改口道：“第三条，六弟希望咱们能多给他争取一些出战的机会，他说，强军都是打出来的，没有练出来的。”</p>

蔡翛听了，道：“六弟的野心不小啊。”</p>

蔡绦道：“他才十七岁，怎么可能没点野心？”</p>

蔡翛一想也是，然后说道：“你让他做准备吧，我会尽快安排好他的事的。”</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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