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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铃姑娘?”</p>
阿沐叫她好几声,才回神。</p>
“怎么了?”</p>
“那首饰铺子的事?”</p>
“我们先去街上找找合适的铺子顺便买些首饰原料吧。”难得碰到个有些相投的人,阿铃对她很是亲近。</p>
人群渐渐散去,灼目的阳光之下,一个圆滚滚的头颅就那么静静地停在高台之上,粘稠的血液早已干涸,蔫儿了的菜叶子杂乱地覆在上头,遮挡了部分,阴影下瞧不清那头颅的神情。</p>
阿铃寂寂地瞧了两眼。</p>
“那阿铃姑娘想要找个怎样的铺子?”</p>
阿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默了默,便转回来。</p>
阿铃正面对着她,脸上含笑,眼里是满满的期待,“首饰啊,美观肯定重要,自然采光可以令首饰绽放异彩,我们得找间极亮堂的铺子。”</p>
“姑娘说得有道理。”阿沐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心头的大石落了地,心情都随着她的笑轻快起来。</p>
阿沐姐姐是个自由人,最好一开始就安排在首饰铺子里,不要同少将军府有什么瓜葛,“最好带个后院儿,能住人,这样的话,阿沐姐姐你可以住在铺子之后,每日无论是做首饰还是看店都方便。”</p>
她捏着下巴,认真地思索,却是一时想不出更多。“还有嘛,我暂时想到的只有这些,阿沐姐姐有什么想法吗?”</p>
“看阿铃姑娘这意思,是打算把店开在璇玑街上。”阿沐瞧了瞧宽敞华贵的璇玑街,那是跟如意街完完全全不一样的地方。</p>
“是啊,璇玑街上官家女子众多,首饰在这样的地方才好卖,我瞧着阿沐姐姐在如意街时,明明是既好看的首饰,却少有人光顾。”地段的选择很是重要,内城和外城的人群完全不一样,只有内城的人才会为了买首饰花大价钱,而外城的人,更多的是疲于生计,根本无心管这些的。</p>
在她第一次提出的时候,阿沐就想到了会在璇玑街,此时倒是也说出了自己的一些考量,</p>
“是,璇玑街寸土寸金,无论是租铺子还是买铺子都是巨款。姑娘若是想把生意做好,须得三点。</p>
地段最好是位于衣料店旁,这样便于夫人小姐们一套买个齐全。</p>
材料方面,需要另找途径,得到价值便宜成色却不差的珍珠玉石之类。</p>
最后一点,需要找个做事老练之人,坦白说,我在生意这方面,只能帮得上姑娘做首饰,这卖首饰,我却是不行。”</p>
阿沐说这一番话,思虑得较为周全,显然是细细想过的。</p>
“阿沐姐姐,你的首饰之前不都是自己在卖吗?怎么如今突然不行了?”之前考虑到首饰大多都需要阿沐来做,她也明白做跟卖分开,如今,阿沐主动说自己卖不了,她虽然没什么意见,却也好奇道。</p>
“我那时是小本生意,自负盈亏,如今姑娘这般栽培,按照我出价的程度,我们短期内是赚不到钱的。”</p>
原来,阿沐是想要公道的出价,这同她脚踏实地的心性是分不开的,而这一点也是阿铃最欣赏的地方。</p>
“我也确实看得出,你对自己的手艺满意,但是估值偏低。”这番话很实际,思想却很符合现状,“你可知道,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世道,重要的不只是材料,更是手艺,就拿之前我在你那里买的梅花珍珠发簪来说,原料大约是十文钱,手艺卖九十文钱,也不算多的。”</p>
“......”</p>
她在如意街的所见所闻都有局限,是以无法理解璇玑街的人,既然选定了阿沐来开这个店,有些事情就要说个清楚明白。</p>
“可能我这样说会让你觉得开价有些过分。但是阿沐姐姐,你想一想,这花样是你独一份儿的,这东西是你亲手做的,你信不信,放在珍宝坊,他们敢卖一两银子。”</p>
“这样,有些不对。”阿沐沉吟着,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所想。</p>
“不对?那你觉得天门这种尊卑有别就对吗?璇玑街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如意街的人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她的语气稍稍激动,随即又按捺住,只耐心解释道,“我们开店,不坑蒙拐骗,只是有钱人花了多一些的钱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你要是觉得心里亏得慌,拿那钱去救济穷人,不也是好方法吗?”</p>
璇玑街上的人,有这等好日子,大多是投了个好胎,当然并不能否认其中有许多能力出众的人,可是如意街的人就更加可惜,他们连谋生都难。大约也只有从这个方面来说,阿沐才能更加理解一些吧。</p>
阿沐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姑娘,她的话语里有对天门的不满,却包含着对贫苦人的同情,就是这种慈悲,让自己向她伸出求助之手,让她带着自己脱离苦海。</p>
“姑娘,我可能还不算很明白,但是我想按你说的那样,先试一试。”阿沐望着她的眼神,坚定了许多。</p>
阿铃笑靥如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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