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共食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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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里香原本是有些新奇的菜肴的，只是味道实属不尽人意，许多人尝了一次便也鲜少再花那冤枉钱，后来会做那些菜肴的厨子又不在十里香做了，便也没有了。”</p>

“新奇菜肴，有何新奇，钰儿可曾试过？”</p>

永德帝听得来了兴趣。</p>

“主要是辣条，汽水，其余的我不爱，便也忘了，前者是以面食做成条状，加以盐、柘浆、芤、葫、莳萝、官桂、酱油、胡麻、怀香、椒、菜子油、胡椒、苦茗、月桂叶、大量茱萸制成，食之辛辣，略有嚼劲，但时而泛酸苦。</p>

后者则是用以解渴，外看与清水无异，但水泛滚成泡，入口刺喉而不伤，冰饮最佳。”</p>

永德帝听着起兴，但最终也只得叹息：“可惜了，能让钰儿记得如此清楚的吃食，我竟是无福消受啊。”</p>

“辣条我倒是叫人仿制着，只是暂时因不知各佐料份量而调不出来，汽水却是无从下手。”</p>

相比辣条，陆玄钰倒是略为中意汽水，她也曾派人查过十里香，其背后势力是陆玄镇。</p>

陆玄镇将会做这些菜肴的厨子保护的极好，从不露面，都是将做好的送来十里香。</p>

且每次陆玄镇与那厨子碰面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会面，这让她安插在陆玄镇身旁的人完全查不出那厨子来历。</p>

闲谈中，陆玄钰为永德帝倒酒，但也不许其过度饮酒。</p>

而永德帝自是从萧玉筠那里得知陆玄钰的身体状况，再三叮嘱着陆玄钰万不可饮酒了，到最后竟是自己也不饮了，叫人上来了茶水。</p>

二人就着佳肴美馔，闲谈过往现下趣事，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是陆玄钰在说，永德帝附和。</p>

直至近酉时，屋外传来王成的提醒，永德帝方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回宫。</p>

在回宫的马车里，永德帝笑问陆玄钰：“今日钰儿倒是格外的殷勤，想要什么？”</p>

被戳破的陆玄钰起先是推诿了一番，最后眼见永德帝满脸不信，便也只好支支吾吾着提出想去青州的请求。</p>

不出所料——永德帝非常果断的拒绝了。</p>

而陆玄钰又哪里会放弃，便缠着永德帝央求。</p>

可任凭陆玄钰如何央求，永德帝就是不为所动。</p>

陆玄钰缠着永德帝回到了御书房，死死抓着永德帝的衣袖不放。</p>

“唉呀，上回你去崇州，还不是遇上了刺杀，不行，这次绝对不行，说什么也不行。”</p>

“那上回崇州不是也有收获，皇伯父你不能只看到我被刺杀。”</p>

“那也不行，你的命重要，你若出事，朕于心有愧、难安。”</p>

见永德帝执意不放行，陆玄钰松开了抓着永德帝袖子的手，永德帝并未察觉什么，三步并两步往御案走去，那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理政院送来的折子。</p>

“那我这辈子便要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受着我父王所带给我的一切，没有哪一份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我不喜欢，这于我而言无疑是禁锢。”</p>

陆玄钰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在屏退宫人后，站在阶下，望着阶上的永德帝，语气平静地阐述事实，直诉不公。</p>

永德帝一手撑着御案，一手撑着腰身，一脸坚决之色，但听得陆玄钰这番言语，又不为之动容。</p>

“此前你受难无踪，朕那些日子寝食难安，日夜梦魇不断，梦里尽是你父王的托嘱，责怪朕没有照顾好你。”</p>

“可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不愿成为您寄情思往的笼中鸟。</p>

我父王生前是怀仁王，心怀远大抱负，享誉九州；我母妃出自河陵白氏，生前悬壶济世，一代良善名医，您亦是有着收复三洲失地的夙愿，难道——我便只能是乐不思蜀的世子吗？”</p>

陆玄钰眼中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没有恨意，更没有半点羡慕嫉妒，有的只是多年来的委屈。</p>

永德帝侧过脸，不敢再看陆玄钰，下了逐客令：“朕还有国事要处理，你出去罢。”</p>

听此，陆玄钰泪水落地，直挺着站了半晌，最终抬袖掩去泪痕，转身离去。</p>

陆玄钰离去后，永德帝身形一晃，跌坐在龙椅上，衣襟已然有了被打湿的痕迹。</p>

走进换茶的王成见此情况，便未叫侍奉的宫人入殿。</p>

此时永德帝心境大乱，他自然知晓不该一直禁锢着陆玄钰，但他怕极了陆玄钰出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