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夏至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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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日趋平静，和铃每日都会到华清宫将沐云瑶教予她的舞蹈动作再教给德妃，德妃将自己与皇上的过往悉数告诉和铃，和铃则再转告给沐云瑶。</p>

德妃李氏，原是李阔海一不得重视的庶女，也许是李阔海早有谋反心思，四处联姻积聚势力，所以便把李氏嫁与汝南王作侧妃，汝南王彼时势微，自然也乐意接受这门婚事，与李阔海结盟。</p>

李氏刚嫁过去，年轻貌美，府中又无正王妃，两人倒也度过一段举案齐眉的幸福时光。</p>

只是好景不长，盛元帝开始沉迷犬马声色，不理朝政，汝南王与李阔海都觉时候已到，汝南王四处周旋，又娶了权势极盛的韦家嫡三小姐为正妃，兵部尚书嫡幺女楚氏、礼部尚书庶长女兰芷为侧妃，其余侍妾之多自是不必说了。</p>

德妃与汝南王越发疏远，汝南王为了安抚李阔海待她也只是一些表面功夫，从未有过真心实意。</p>

沐云瑶听了叹息，暗道德妃也是个可怜人。她坐在桌前，思忖片刻，便拿笔一挥，一首词曲便已作好，她交予和铃，细细叮嘱她如何在乐中念此曲。</p>

至此，所有的准备都已作好，只等着夏至宴的到来了。</p>

……</p>

永兴一年五月甘一，已时，断雨湖鸿雁舫。</p>

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断雨湖上碧波荡漾。微风拂过扬起船舫纱帘，熏香缭绕生旋，与湖上清幽荷香交织扑面，沁人心脾。蝉鸣声声，琴声泠泠。</p>

帝后坐于主席，左席是宗亲大臣及其家眷，右席则是清一色的后宫妃嫔。</p>

“今逢夏至，得办此宴，意在众卿饮酒取乐，一则消暑之燥，二则交心倾谈，共庆夏至，朕一杯敬天地，愿众卿今日可尽兴而归！”皇帝说着，站起身来，拿起金樽便把里面的酒尽数倒于地上。</p>

“臣扣谢圣恩！”“臣妾叩谢圣恩！”席中人悉数站起，向皇帝行礼谢恩，然后才各自坐下。</p>

宴会开始，端着盘子的宫女鱼贯而入，各式珍馐摆满了席桌。</p>

洛怀瑾坐在皇族宗亲之间，对眼前的美食兴致缺缺。去年夏至宴他也参加过，只不过是位置从席末到了席首而已。去年他尚能和母妃坐在一起，今年却是分开了。</p>

四周皆是安静用膳，他放下玉筷，转头四顾，却发现一个八九岁的绿衣男孩似乎坐不住的样子，频频看向断雨湖畔。</p>

他心中好奇，视线顺着看去，却只有几棵柳树立在那里，并无特别之处。</p>

他疑惑的收回视线，又看了看绿衣男孩，发现他仍是时不时的盯着那里瞧，着实是不解至极。</p>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众人皆用膳完毕，一排排的宫女再把剩菜剩饭端下去，然后又上了各色新鲜瓜果。</p>

献艺的时候到了，这时候既是皇族宗亲大饱眼福的助兴环节，亦是各位妃嫔明争暗斗的争宠战场。</p>

按规矩是皇后第一个献艺，然后再是妃位，之后才轮到更低位的妃嫔。当然，更低位的妃嫔是不强制要求献艺的，只是谁愿意谁上罢了，并无特定顺序。</p>

韦后既然是第一个，早已做好准备。她一袭只有皇后才能穿的正红华服，手握玉箫，亭亭而立。</p>

韦后生得凤眸微挑，眉若罥烟，顾盼之间自成一股凌厉威严之态。</p>

玉箫置于唇畔，一曲《关山月》挟万丈凛冽风光而出，哀音中似能瞥见那离人泪雨之凄苦，万里山河之宏大。</p>

结尾“高楼叹次夜，叹息未应闲”更是哀转久绝，余韵悠长，回味无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