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秦童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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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石室，鱼目石也在，流焰闪亮之后，我却进入了黑暗和平静，在那个过程里一定发生过什么，我无法验证那个梦境一样的过程是否真实，可那个在晶霖塔诞生的忧伤和疑惑，在我醒来时变得更加强烈，我不知道为什么。</p>

我醒来，鱼目石也醒来，它的时间线和我的记忆纠缠，它的记忆已经成了我的记忆。老铠风中残烛的声音给我交代了一个计划，那足够用“简而言之”来形容，却包含着无法计数的任务。</p>

我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把它们一条条、一端端地整理出来：我要到达的地方，我要见的人，我的说辞，我的行程……</p>

这些如浮光掠影般简明；而我要找到钥石和玄机方，要回到晶霖塔，要联通桥那端的旁观者的智慧，要给晶霖塔和Zera找到若干重要答案……</p>

这些如山岳横陈般厚重。</p>

……</p>

我自己呢？我要实现的个人目的与这些任务相比显得更加艰难，我要弄清这些年里我到底去了哪儿？莎莉去了哪儿？我要找到那个在我的梦里飘忽的影子。要拨开笼罩心头的时间迷雾。</p>

没人能给我解答，斯坦不能，老费也不能，晶霖梦中人都不能——老铠，如果只有老铠，但他的魂灵已经逸出无关，或游荡在夹层……</p>

勘石者的记忆幻影曾给我说过几句关于“时间”的话，那同样是个谜语。我的时间线和别人不同，“相信一个行者晶石的记忆吧，它也拥有和你的禀赋相似的一部分，它能看透时间的迷雾。”</p>

“你只需要追寻目的，不必在意时间。和我一样，和我的时间一样，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p>

“你会知道的。你拥有和所有记忆相关的时间线。奇怪，我的时代没有你这样的禀赋。”</p>

“这里，那里，这时，那时，如果分割开它们，就是不同的时间线。你还不明白？你确实有些怪，可能因为你年纪轻，却承载了太多的记忆。眼下你不需要我，记起我时，我就在时间里。”</p>

这些话就像一块大石头压着我的知觉，压着所有行动，我平静得像一盆水，可是心里一直燃烧着火焰。</p>

我该到哪儿找到你，你在哪个个时间里？我在冰原矿井里帮助多吉启动晶像，把行者送回小香巴拉，我不能陪着他，我要找到那个蓝色的幻影，要问他问题，为此我在那儿呆了很久，直到两个同伴不能坚持，直到我咬牙离开仍然怀抱着希望。</p>

那个记忆还会出现，类似的也会出现，他们会给我提供线索，给我的探索提供旁证——来自无时记忆的智慧给予的旁证。</p>

与时间无关，那是我的禀赋，包藏着我的秘密。</p>

是的，老铠，无论无关还是夹层，我能找到老铠的记忆，就能解开心头之谜！为此我也要找到玄机方，我要回到晶霖塔，解开时间的锁，联通泽尔美嗄之桥……可我能做到吗？</p>

我看过的那些光，结构语，它们一直在我脑海，可除了那个所谓结构直觉，我能解读的实在太少。</p>

只有那些熟悉的星空，认识的文字，理解的图符，只有那次两个面具的对话。那是桑龙和诺斯维尔.珀迟曼，行者联盟上一届的青铜尊护和大护法之一。我当时不知道他们是谁，也对他们提到的科学问题毫无兴趣，对桑龙说的“量力而行”毫无认识——直到现在，现在我明白了，可是已经太迟。</p>

如果我能把“当时”桑龙在策划某个行动的信息告诉老铠，他会切回Zera早一点儿的时间，或者让我回到我的切口把信息带到Zera，兴许能阻止那次行动。</p>

不，也许不能，“没有人能改变历史，晶霖塔的历史也没有时间的标尺。已有先例，如果你返回以后将要在你身上发生什么、改变什么——改变的不是历史，而是记忆。”</p>

那么，如果不能改变，要真相有什么用呢？</p>

“所有真相！思想、生命、事件、时间和它们所包含的未知的一切。”</p>

我至今还在这个漩涡里，又是为什么？</p>

为什么不向所有人说：“就是桑龙发动的针对晶霖塔的攻击！”</p>

无论是“刺穹”那次还是这一次，针对晶霖塔的行动都要被制止！如果那个当时是刺穹的当时，桑龙主导的就是刺穹，他的计划早已成功。如果是这一次，它带来的后果已经显明，夜霊和死士挣脱了束缚，桑龙如愿打破了边界，后果却未必是他想要的……</p>

还有珀迟曼，诺斯维尔当时未做阻拦，也没向联盟和晶霖塔示警。是，你退隐山林了，可你是栖木者啊。是，也许那是刺穹之前，你并不知道那个行动的后果，和我一样……</p>

我至今仍然没觉得桑龙的说法有什么错……</p>

难道，是因为我的内心深处赞同了桑龙？不，不，是因为桑龙的打破边界的模式并不莽撞……</p>

已经两个多月了，我仍在这个漩涡里。</p>

而她们的离去、塔林的异象、老铠的死亡、辛格的叛变、斯坦纵火和之后的变故……无一不是谜题，一个漩涡接着一个漩涡……斯坦所说的“所有的真相”、“真相在结构的维度里。”依然在等待着我去解构，那包含着更多的谜题……</p>

秦童扬起头，看着星幔，缓缓闭上眼睛。</p>

“过去不容怀疑，基于阅历的记忆，一个人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他想起小的时候听过的这个女性的声音，“不经历事件，时间只能改变你的容貌，无法改变你的心。”</p>

她又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再遇见过这个声音？</p>

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在哪儿，在我的路上还能否遇见你？你是否已经变了模样？</p>

让这里的一切快一些结束吧！</p>

我要找到钥石，找到玄机方，回到晶霖塔，我不需要所有的真相，我只需要一束光，刺穿时间的迷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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