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审判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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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季雨喊道。</p>

刚刚才下一个阶梯，他忽然想起自己的书包里还装着雪莉的歌迷写给她的信，于是季雨又跑回去，在黑暗中一抓，然后飞也似地往楼梯口跑。</p>

外面的时间大概已经九点多了，季雨和邓艾一口气跑了出来，跨过了法院的铁栅栏，一直跑了很远直到跑不动了才在路边停下来，躺在地上大口喘气。</p>

“没……没有人追上来吧？”季雨翻了个身，看了看回头的路，确信了没人跟着他们后才安心地躺在了地上。</p>

邓艾坐了起来，喘了会儿气，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路灯下，他看到了季雨拽着的挎包上附着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他指着那个东西问道，：“那……那是什么？”</p>

季雨侧头一看，吓得跳了起来，将他的挎包甩向一旁，那个咬在他挎包上的东西也终于是松了口，在地上蹦蹦跳跳地“嗷……嗷”叫着，蹦到了他们身前。</p>

季雨与邓艾对视了一眼，发现这个东西像是没有什么危害似的，而且看起来蠢蠢的样子。他的外表是深红色的，皮肤光滑，像个球一样，头上有两个长耳朵，耳朵下是一双轱辘转个不停的眼睛，最让人害怕的是它有一张占据它身体一半大小的嘴巴。它的嘴巴欢快地一张一合，粉色的口腔，既没有牙齿也看不到它的舌头。</p>

“这是个什么东西？”邓艾惊奇地问道。</p>

季雨摇了摇头，看着它蹦蹦跳跳地绕着他们转着。</p>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p>

季雨和邓艾回头一看，发现季零零气冲冲地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然后一把抓住那个奇怪的生物的耳朵。</p>

“一只吞噬魔？”</p>

“吞噬魔？”季雨和邓艾异口同声地惊呼了起来。</p>

季零零把吞噬魔提在手中，瞟了一眼季雨和邓艾：“你们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p>

“老姐……”季雨想起了他对季零零的承诺，绝对不单独做危险的事情。</p>

“零零小姐，我爸爸妈妈他们……”</p>

“你不必说了。你这样做并没有错，不过有些事情，你也该试着去接受了。”</p>

邓艾低下了头，他明白了季零零的意思，又不想去明白她的意思。</p>

“先回家好好休息一晚，这一天已经够折腾的了。”</p>

“老姐，那……那你手里的东西该怎么办？”</p>

“嗯……”</p>

等到第二天天还未亮，警察再此找到了季雨家，这一次找的是邓艾。警察单单只找邓艾，他们不想牵扯上无关的人，但邓艾坚持要季玲玲和季雨同行，警察只好带上了他们。</p>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充斥着悲伤的气氛，越是靠近法院越是明显。平常这条小道在这么一个冷清的早晨应该还在沉睡着，人群的嘈杂声打破了这种梦境。汽车减缓了速度，人们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目送着这辆车进了法院。</p>

法院前的空地上并排着摆着一排用黑布遮掩着的尸体，那些曾经忙碌在这个世界上的灵魂，在此刻终于是可以安歇了。</p>

车门已经打开了，邓艾坐在车上，有些不知所措，他曾看过许多的离奇的故事，终是无法将那些故事的主角置换到自己的身上。</p>

“邓艾，已经到了……”季雨站在车外小心翼翼地说道。</p>

“我不是一个英雄，也成不了主角，只想在这个世界上过一种被人记不起来的生活。”邓艾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p>

“你们是他的家属吗？”旁边的警察走过来问道。</p>

季玲玲在旁边回答警察道：“他和我弟弟是同班同学，昨天寄宿在我家里的。”</p>

警察对着季玲玲和季雨做了个手势，指向旁边的一个空地：“请你们在这里等待。”</p>

季雨捏紧了拳头，回头看着车上的邓艾，远离了他，也远离了那些躺在地上的亡者们。</p>

警察将邓艾扶下车，来到那些遮掩着的黑布前，那个警察在他的记事薄上翻阅了一下，询问了邓艾一些事情，然后找了标记着“15”、“16”号的黑布，将其揭开。邓艾缓缓走了过去，跪在那两具尸体之间，大哭起来。</p>

季雨咬紧牙齿，憎恨自己的无能。雪莉走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连亲身经历的邓艾的绝望他也无能为力，他头一回觉得，人类是以怎么样一个弱势的群体而存在着的。</p>

“小雨，你也不必太自责了。我观察了一下那些尸体的样子，他们的皮肤干燥枯白，应该早在四天前就已经死了。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如你昨天看到的那样活动，死亡国度的神官是可以随意控制死人的行动的。”</p>

“老姐，这一切……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吗？”</p>

季玲玲生气着说道：“这是什么话，这怎么可能会扯上你！”</p>

“可我觉得，自从我活下来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这个世界已经不像是我之前所认识的世界了。”</p>

“这个世界遵循着它应有的规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它的进程。更何况，你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孩子。”</p>

旁边的栅栏外维吉尔喊了一声季玲玲，季玲玲走了过去问道：“发现什么了吗？”</p>

维吉尔摇了摇头，说道：“我昨晚来这里的时候那个通往地下的楼梯已经没有了，然后，我就在法庭里发现了他们……”维吉尔指向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们，“从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个世界恐怕是真的到了审判之日了。”</p>

突然，天空之上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人们惊呼着看着那架坠落而下的飞机撞上了一栋大厦，或许他们曾在电影里看到过这一幕，但如今，他们是身临其境地置身于一场灾难大片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