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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央帝，已经高高在上的央帝。</p>
“阿音，你为何不肯跟随于我？”</p>
“等你放了沐氏族人后裔，再来问我这句话。”她咬牙切齿，寸步不让。</p>
“你明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了他们的。我不可能放，将来我的子嗣也不可能放，因为他们就是作为央帝的护身符。”</p>
“以妇孺老幼作护身符，难道不觉得太卑微了么。”</p>
“不。从来没有卑微这种事。只有帝王，与帝王的群臣。你，阿莲，明月，你们都只是做臣子的人，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帝王。”</p>
凡音猛地起身，正要离去，不料谡毕渊跟谁借了胆子居然一把拽紧了她的手腕。</p>
她带了几缕嘲讽的笑意回眸看着他。</p>
“阿音，我是不会让你回到司幻莲身边去的！”</p>
“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我的！”</p>
凡音轻轻的一推，就把他推到了。他不仅倒了，眼皮也合了起来。</p>
“来人呐，你们的陛下喝醉了，扶他去休息吧。”</p>
宫人讷讷的上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p>
直到眼看着皇后若无其事拂袖而去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她刚才说的是，“你们的陛下”？难道这不也是她的陛下么。</p>
凡音没有办法帮迦熙氏出宫，那毕竟是北央的太皇太后，又不是个小宫人，说翻墙出去就翻墙出去。</p>
皇后的寝宫，暖和了许多，而且人也热闹。小宫女们叽叽喳喳，吵的老嬷嬷脑仁也疼了起来。</p>
迦熙氏拍了拍自己老奴的手，“丫头啊，委屈你了。跟着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太婆。年轻的时候没享什么服，就忙着在后宫中谋生机。好不容易融衡当了几天央帝，我们清净了一阵子，可是啊我的冉儿，莲儿，总是割舍不下的。现在临到了，倒是要个宫外头来的姑娘替我们主仆俩做主啦。”</p>
迦熙氏不说还好，越说老嬷嬷越觉得心酸，不由得眼眶都红了。</p>
就见着年轻的皇后远远的走来。她穿着极单薄的外衣，如不食人间烟火般行走在未扫干净的雪地上，脚下轻盈灵动，连脚印都不曾留下。</p>
“老丫头啊，是不是觉得这个姑娘很像一个人？”</p>
“太皇太后您是说？”</p>
“嗯，是啊。那个女魔头。她亲生女儿被融衡许配给了冉儿，原本我以为那孩子可以保冉儿一世无虞。可惜是我想的太简单了。”</p>
“太皇太后您别这么说。您已经竭尽全力了。莲公子刚进宫来的时候，不还是您一手一脚的护着，他才没出什么事嘛。”</p>
“莲儿是自己争气。他刚过来时，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晓得的娃儿。才几年功夫，又伶俐又警惕的，才能保全自己。不过我呢，始终觉得莲儿的亲娘啊，与女魔头多少有些不似。”</p>
“您的意思是？”</p>
“总之说不清楚。像是差了些什么。可这个皇后呀，倒是十足的相似。”</p>
“是的呢，确实是这样。”</p>
“她岁数与小七相似，若是我们小七……小七……”说起小七，迦熙氏眼眶立刻红了一圈。</p>
但是她不哭，活到心中什么风浪没见过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儿，现在是自己的孙女。</p>
她就是要看着，要等着。她相信她真正爱护的人呐，总是会过上安稳的日子。</p>
那个时候啊，她才能放心满足的离开人世。</p>
凡音走到迦熙氏面前，摆出宫廷礼仪向太皇太后请安。</p>
迦熙氏将她搀扶了起来。</p>
“皇后啊，这是在你自己的寝宫里，不必向我这个客人行这么大礼。”</p>
“您是长辈。”</p>
“皇后啊，若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何不就跟着我的孙儿一起，喊我一声皇奶奶吧。”</p>
凡音迟疑了片刻，可是忽然想起来，她的孙儿不仅是央帝，还有小爷呢。</p>
“是。皇奶奶。”</p>
迦熙氏抚了抚她的头，“嗯。好孩子。”</p>
凡音却深深的愧疚起来，“皇奶奶不要太伤心，小七公主她……在天之灵会安息的。”</p>
老人家却仰起头，看着北央仿佛永远晴朗不起来的天空，“但愿她啊，来世的时候不要再投生于皇族将相之家。生在一户普普通通的人家就好了。啊不对！小七那么爱胡闹，得生在一户镖头家里才行，以后行侠仗义才适合。”</p>
老嬷嬷和凡音都被迦熙氏的话逗笑了，可是笑声过后，她们却清晰的看着老妇人的眼角滑落的泪水。</p>
她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向自己的孙女告别。</p>
“他们把她落在哪儿了？”</p>
“已经进皇陵了。”老嬷嬷在一旁低声回复道，“一切按照未出阁的公主的仪式。这一点上，央帝倒是半点不曾马虎。”</p>
迦熙氏闻言嘴角微微扬了一下，那却不是笑容，而是一抹酸楚。</p>
只有死了，才能得到那么一丁点的尊重，受之何用。</p>
“皇后啊。”</p>
“皇奶奶，您叫我阿音就可以了。”</p>
“阿音啊。有一件事情，老太婆我知道不该为难你，可除了你眼下也找不到其他人能够帮忙的。”</p>
“皇奶奶您说。只要是凡音能够做到的，一定绝不推脱。”</p>
“我在苍城还有一个孙儿，你可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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