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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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然他也得考虑到舱外的布置，对方如果不是有一点把握，岂敢如此托大，让他有机可乘？</p>

那俏婢已摆好盥具，向天笑心念电转，终于决定暂不出手，即使错过了上佳机会，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仍然可因多点时间观察对方的内情而得到补偿。因此，他过去洗面漱口，不再向窗外望去。</p>

俏婢收起盥具出去，向天笑随手推一推窗户，居然应手而开。放目一瞥，外面江浪滔滔，一望无际。朝阳照在水面上，光华窜闪。远处帆影点点，江风拂面而来，使人大有身在画阁中之感。</p>

他晓得目下已经驶入了太湖，不禁又忖道：“假如我穿窗而出，借水遁走，敌人又用什么法子阻截于我？”</p>

只听沥沥莺声起于背后，道：“向公子，请用早点。”</p>

回头一看，只见另一个豆寇年华的俏婢，提了食盒进来，已把早点摆在一张方几上，神情甚是恭敬。</p>

向天笑忖道：“罢了，我枉自自诩才智过人。但敌人今日这等阵势，我全然摸不透，只好收拾起逃遁之心，看她们下一步如何对付我？”</p>

当下走过去落座，花杜鹃也在他右方坐下，此时舱中甚是明亮，因此，她那苍白面容，看得十分清楚。</p>

向天笑深深注视她一眼，道：“花姑娘，你可想知道我为何不夺门或越窗而逃之故么？”</p>

花杜鹃道：“妾身实是渴欲得知，只不敢启齿动问而已。假如公子肯赐告的话，妾身洗耳恭听。”</p>

她的口气如此多礼柔婉，态度又是如此柔顺。相信任何铁石心肠的男人，也将为之心软生怜。</p>

向天笑泛起了无限怜惜之情，但这等心意，只能从目光中表达出来。口中却冷冷地道：“那么我就告诉你，当时我乃是故意给你机会，看你会不会遁走？”</p>

花杜鹃讶道：“啊！原来如此，你看，妾身没有遁走，可见得敝宫毕竟很有信用，只不知你会不会觉得失望？”</p>

向天笑道：“失望？不，我只感到后悔而已。”</p>

花杜鹃用很柔婉谦顺的声音问道：“公子可不可以解释‘后悔’的含意？”</p>

向天笑回头向舱门望了一眼，只见那名俏婢还在门口，当下说道：“这又有何不可，我后悔之故，便是因为现在才发觉应该抓住机会逃生，而不是等你逃走，现在机会已失，徒呼奈何……”</p>

花杜鹃微笑道：“公子之言有如其人，处处均如奇峰突出，无从臆测。换言之，妾身听不懂公子的高论。”</p>

向天笑最初的动机，是设法与她说话，以便解自己之嘲。因为他举棋不定，测不透敌方的布置，心中不禁十分惭愧。</p>

但说了这几句，信口胡诌之下，居然触动了灵感，找出了端倪来。当下傲然道：“我先后有两个逃走机会，一是舱门乍开之际。二是推窗居然能够打开之时，这两个机会，都是弹指的空隙而已。等到婢女进来，以及窗门全开之时，已经失了机会啦！”</p>

花杜鹃道：“假如您肯解释一下，妾身感激不尽。”</p>

向天笑道：“关于第一个机会，我猜想贵宫的那位褚云落女土必是布下一个数人联手之阵，等我闯入。假如我趁舱门方开之间，即行冲出，她们阵势未曾摆好，我自然大有脱身之望。”</p>

他仰天冷笑一声，又道：“无可置疑的，那个拿盥具进来的侍婢，必定炼得有一招半式很厉害的功夫，足以使我阻滞一下。如果我发动得够快的话，她就来不及出手了。”</p>

他瞧出花杜鹃眼中钦佩的神情，当下又道：“关于窗户的逃路，贵舫三宝之一是五雷珠，据说此珠爆炸力之强，天下无物可与伦比。因此，我一旦落水，贵舫的褚云落监护使用一粒五雷珠，我顿时昏死水中，葬身鱼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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