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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着胳膊连退数十步,脑子里乱作一团。</p>
不想萱萱只是晃了一下,站定闪身到的我眼前,举起尖石头就刺过来。我一让身她扑了个空,随即又见她一转石头锋刃,呼啸带风横向直逼而来。</p>
等等等等等!</p>
慌乱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躲开的,只知道柜子桌子被我撞得一团糟,书笔茶具散了一地。</p>
还有那只萱萱的师姐送我的小白瓷瓶,从桌子上掉在地上摔碎了。黑暗中异香缭绕,呛得人连连咳嗽。</p>
“咳咳咳……”</p>
闻到香味的萱萱动作开始变慢,最后站在原地不动了。</p>
我不敢上前远远喊了她一声。</p>
“萱萱……师姐?”</p>
“小……小师妹……”</p>
萱萱将醒非醒,朦胧不清呢喃了一句,身上的法阵逐渐暗下来,如同明目缓缓闭上,一身煞气霎时消散。</p>
她全身一软倒在地上。</p>
半晌,我才敢过去,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p>
还真是被这一小瓶东西救了一命,想必照顾萱萱的师姐也没少吃苦,真是可怜她了。</p>
才走了几步,我忽觉脑内发昏,眼前景象虚晃起来。</p>
这软骨散虽对萱萱其效果,对我也一样有效,只不过萱萱年纪小,顶不住太多的药量。然而如今整瓶药都撒在地上,让我也有些昏昏沉沉,全身无力的感觉。</p>
胳膊上疼痛,眼皮也沉得很。我勉强将萱萱抱到我的床上,强撑着撕了些布裹了一下流血的手。接着也倒在萱萱床边,不知后事。</p>
第二天我是被萱萱的惨叫声吓醒的。</p>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萱萱正跪在我的床上哭得梨花带雨。</p>
接着臂上的痛感如触惊雷。</p>
“小……小师妹……”</p>
萱萱脸上手上的法阵已然全部消失了,人还是昨天的模样,一根头发丝都不差。</p>
我靠在床边想挪动一下手脚,一动之下昨夜已经凝固的伤口又裂开口子,血透过衣服渗了出来。</p>
“别动别动!我……我给你包扎!”</p>
萱萱手忙脚乱冲回她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大堆东西扑回我的面前,抖着手揭开我临时包扎用的白布。</p>
一浅七深,赫然八条伤口。</p>
“对不起,对不起小师妹……”萱萱一边帮我处理伤口,一边眼泪簌簌,满脸都是泪痕,“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会发作,我应该把自己锁起来的……”</p>
“无妨……”我实在疼得说不动话,等她处理完伤口,我才囤了一些力气问她:“你自己有没有受伤?”</p>
萱萱跪在地上摇摇头,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p>
“小师妹……”叫了一声,她想想似乎不对,改口道:“阿鲤姐姐……”</p>
“阿鲤姐姐,萱萱实在对不起你,萱萱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萱萱要向阿鲤姐姐赔罪!”</p>
“咚”磕了一个头。</p>
“咚”又磕了一个头。</p>
她还想磕第三的头,我把她叫住道:“你还是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p>
“我……”听我要问缘由,萱萱面露难色,“阿鲤姐姐,萱萱……我……”</p>
我看着她,大概知道她不想对我讲的原因。</p>
“这个秘密既然对你这么重要的话,你就不必说了。”</p>
“我……”她抬了泪汪汪的眼睛,“我只是……”</p>
我见她还在犹豫,便开口将自己的来历和来玄皞门的目的讲了一番,当然,我并没有全讲。</p>
“我原本是……一个仙门的书司,被奸人陷害,差点溺水而亡,开阳峰长老恰巧救我,便收我入开阳峰,待我仙门安定,再让我回去。”</p>
我没有骗她,只不过想起玄皞门掌门对灵渚门百般刁难,就没把仙门名字说出来。</p>
萱萱杵在原地呆愣愣看我,脸上挂着的眼泪“啪嗒”落下来。</p>
“阿鲤姐姐……为什么告诉我……”</p>
“讲点故事,让你放松放松。”</p>
她犹豫一番下,毅然点了头,道:“不,阿鲤姐姐因为我受伤,,如今又对我这般信任,我……我说出来又何妨?至少阿鲤姐姐离开玄皞门之后,玄皞门就没有人知道了……”</p>
萱萱一面说话,一面将自己的衣服解开,向我展示她的后背。</p>
同昨晚我在她脸上看到的阵法一样,她的后背隐隐约约有许多法阵的印子,像是用什么纹上去的,在某一个时机下便会浮现出来。</p>
“这些法阵是那个人纹在我身上的。”</p>
“那个人?”</p>
“那个我这辈子都不想见的人,”萱萱语气霎时泠冽起来,眼神里冰冷无情,竟还有一丝杀意,“我从来都没有他这样的爹!”</p>
“我娘年轻的时候造邪术迫害,生了重病,那个人为了治好我娘的病,开始钻研各种法阵来解开邪术,后来有了我,他竟然也将我当做他实验的一部份,用烫朱砂在我身上画了这些东西,让我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p>
“这些东西在我身上,会让我时不时魇游,听住在我家附近的邻居说,晚上出来运气好遇不上我就没有人受伤,运气差一些总会见血,所以……”</p>
“所以我从家里逃出来了,不需要那个人,我拜入玄皞门开阳峰,就是为了习得医术,治好我自己和我娘。”</p>
“可是……”萱萱咬牙切齿,眼泪如泉,“连自己都治不好……”</p>
可怜人。</p>
“萱萱,”我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心里一片苦涩“别害怕。”</p>
我抱住萱萱,却听她哭得更大声。她抱着我,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全部倒了出来。</p>
让人心软,却又无可奈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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