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颜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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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坐在洞房的床上，听着外面噼啪不绝的鞭炮声，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听闺蜜说，女孩子在新婚之夜的第二天会痛得下不了床。妃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看闺蜜讲鬼故事一样煞白的脸，她也不禁害怕起来，紧张地抓紧了大红的霞帔。</p>

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脚步轻盈地几不可闻。</p>

妃妃头上戴着珠光宝气的红盖头，紧张地身子直抖。</p>

红盖头被揭开，妃妃慌地闭起眼睛，等了许久也没感觉到表哥来碰她。她试探着睁开眼睛，却忽然间吓得缩成一团。</p>

来的不是表哥，是一个陌生的身披甲胄的将军。他坐在那里，手捧酒杯，坏笑地看着她。</p>

“真好看的新娘子，静若绯梦，柔化阳风，，我把你抢了怎么样？”</p>

这是少煌和她说过的第一句话。</p>

妃妃吓了一跳：“你，你是谁？你想干嘛？”</p>

“你生的这么妖孽，哪个男人娶了你简直就要倒八辈子血霉，早晚死在你肚皮上。为了解救天下男人，我干脆做做好事，吃点亏，收了你做压寨夫人，你看可好？”</p>

他笑得那么色，那么坏，妃妃吓坏了，跑下床大叫：“表哥，表哥！”</p>

然而等她刚跑到门口时，却陡然间听到宾客们的惨叫声，看到突然爆发的火焰。有一队士兵围住了表哥，而表哥的身体忽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猫妖。妃妃吓得瘫倒在地。</p>

那猫妖看见了妃妃，忽然间闪电般扑来。</p>

“表哥！”妃妃吓得失声惊叫，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p>

“美女，你表哥早就死了。”这时忽然一只手抓住了猫妖的爪子。</p>

是那个将军。</p>

“哈，九命猫妖，我的压寨夫人你也敢来杀，信不信我现在拔光了你的毛？”</p>

“少煌！”那猫妖恨声大叫，嘶哑的声音就像孩童痛苦的哭喊，“你已经杀了我八条命，为何要苦苦相逼？”</p>

“哈，我是素食主义者，对杀猫杀狗毫无兴趣。把你从渊流耳那里偷盗的花季年华丹交出来，然后滚蛋，我还要和我的压寨夫人卿卿我我呢。”</p>

“你在为渊流耳办差？哼，蛇夫座什么时候也做起了射手座的爪牙？”</p>

“嘴巴放干净点，我奉的是太煌王子的命令，我才不管什么射手座射脚座的，太煌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现在，把花季年华丹交出来！”</p>

“休想！”</p>

然而他刚说完，少煌手里忽然多出了蛇狱之冥，一举刺穿了他。九命猫妖的身体炸成血雨，然而他怨恨的声音却响个不停：“少煌，我诅咒你，我今日的结局就是你日后的下场！”</p>

“聒噪，废话真多。”少煌伸手在空中一抓，抓住了一颗金丹，“走，收工，交差。”</p>

然而这时天上有三道金光闪现，三个贵气的人落在地上。</p>

妃妃吓得一动不敢动，她认出了这三个人。参宿三星到处都供奉着他们的雕像。他们是黄道十二人皇的其中三个，射手座人皇渊流耳、白羊座人皇涯扑阙、巨蟹座人皇金锣。</p>

她感觉自己浅薄的见识无法理解这一天发生的巨变，前一秒她还是待嫁的花季少女，而转眼间……我竟成了寡妇？</p>

全世界最高贵的人就在眼前，而少煌却依然玩世不恭地把玩着手里的金丹：“嘿，渊流耳，你的金丹就在这里，见者有份，分我一半怎么样？”</p>

然而渊流耳却愤怒地指着他：“少煌，你勾结九命猫妖盗我金丹，眼见事情败露就杀人灭口，而且还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你罪当诛！今天我就要制裁你！”</p>

“盗你金丹？我？哈哈，哈哈……”少煌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温和的眼睛里忽然有紫光闪烁，“我明白了，什么猫妖，什么金丹，这都是你们设好的局，你们故意把我引出蛇夫座，是想要杀了我？”</p>

“是制裁！还有太煌，他也难辞其咎！”</p>

“制裁我，就凭你们三个？好，你们说我勾结猫妖，对，猫妖是我指使的，金丹是我盗的，这些百姓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你们来制裁我啊！你——们——来——啊！”他愤怒地一脚踢在蛇狱之冥上，蛇狱之冥电一般凌空切过，将渊流耳的头冠斩断。</p>

渊流耳披头散发，大怒：“战争可以输，少煌必须死！”</p>

三王齐齐出手杀来，少煌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四人惊涛拍岸地撞在一起，狂野的命力纠缠起舞，混乱爆炸，将这礼堂化为乌有，乱石横飞，大地哀鸣。</p>

“哈哈哈，什么黄道人皇，以多打少，不堪一击。渊流耳，这金丹你别想再要了。”少煌说着就要将金丹吞下，然而却又突然顿住，“花季年华丹，这么娘们的名字，我少煌堂堂男儿，岂能吃这种东西！不如……”他忽然跳过来抓起妃妃，掰开她嘴，“不如便宜了你，让你青春永驻，永远十六岁花季年华。”</p>

金丹入喉，妃妃的头发忽然间变得银白，一瞬间苍老。她痛苦地捂住小腹，惊愕地看着自己枯槁的双手，泪水倾泻而出，只觉得世界末日。</p>

“弹指红颜老！原来连这花季年华丹也是骗局，渊流耳，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p>

呼吸难继，妃妃感觉眼皮是如此沉重，它覆盖住浑浊的眼睛，世界暗淡，好累。</p>

她闭起眼睛，就要这样睡过去，睡进无可逆转的深渊里。这时有温暖的气流透过后背麻麻痒痒地流进血脉里，好暖和的感觉。妃妃睁开眼睛，她银白的头发重新变得乌黑亮丽，皱纹密布的皮肤重新变得娇美如桃。</p>

少煌的脸近在眼前，那上面充满了痛苦和仇恨。</p>

然后她虚弱的身体被少煌抱了起来，迎着三王的三块皇天命格，在惊天动地的声响里冲了出去。她的眼睛被强烈的光芒刺痛，在天旋地转的明晃晃光芒中晕了过去。</p>

冷，又热，一半的冷，一半的热。</p>

妃妃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裹在棉被里，少煌正抱着她攀登巍峨的雪山。</p>

无边无际的鹅毛大雪扑簌簌地落下，永无休止，世界被冰封在北极的脊背上，无情的雪花吹打着少煌的面庞，将他嘴边流出的鲜血冻结成冰。</p>

他，受伤了？</p>

“这是哪里？”她刚一张嘴，就觉得冰霜侵入了喉咙，刀割般疼痛，然后有一股暖流从少煌身上传来，将冰霜化解。</p>

“时钟座，钟离山。”</p>

在这天地肃杀的冷寂里，他的声音却是唯一让妃妃觉得自己还活着的证据。</p>

“你……是谁？”</p>

“我叫少煌。”他忽然笑起来，和煦中透着阳光，仿佛能消融最深厚的冰雪，“你最好别说话，要不然损耗了元气当心又变成老太婆，那样的话我就直接把你扔下山去。你放心，我少煌敢做敢当，不做也敢当，是我害了你，我就一定不会让你死。钟离山的寒冷气候可以镇压你的毒性，我再猎杀那些时光兽的命格碎片给你服下，就可以驱除弹指红颜老。”</p>

他抬起头，注视着森寒料峭的顶峰，冷风吹得他的斗篷猎猎起舞，眯起的眼睛却是决绝。然后他更加搂紧了妃妃，更快地攀登而上。</p>

时钟座的时光兽都有控制时间的能力，有大有小。妃妃数次因为元气不济而昏迷，然后又被冰凉的感觉唤醒。那是少煌正在喂她服下绿光闪闪的命格碎片。透过那些绿光，她依稀间看到少煌手臂上的一条条的伤痕。</p>

妃妃不知道这些伤痕从何而来，直到有一次她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少煌正在和一只凶恶的巨大时光兽徒手搏斗。蛇狱之冥被丢在一边，因为害怕命力的余波冲击到她，他只选择了用蛮力。</p>

时光兽倒了下去，少煌捧着大型的命格碎片欣喜地跑过来，就像纯净的孩童。</p>

妃妃的嘴唇碰到他伤痕累累的手指，只觉得有一种想要哭泣的颤栗。不知为何，尽管寒风凛冽，尽管冷冻霜凝，她却再感觉不到一丝的凉意，就像是她以前在草长莺飞的季节沐浴阳光似得温暖迷人。</p>

神说，爱情是不存在的虚妄，它是一种自欺欺人的罪，当你回首时，它充满了污垢。</p>

妃妃不确定少煌为什么愿意这样救她，他们非亲非故，她也没有自恋到认为少煌爱上了她。她是那么普通，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尘，风一吹就混在沙浪里难以辨明。</p>

她也不敢问，气泡一碰就碎。所以她只是温柔地任他为所欲为，他要抱就任他抱，要放下也由得他，她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却又心痛被保护的方式。</p>

某一天她又看着少煌和时光兽搏斗，然而这时忽然有人大喝道：“原来是你一直在猎杀我的宠物们。”</p>

那是一个小龙人，拖着长长的长满倒刺的尾巴，前胸长满了符文，那符文的形状就像是一架时钟。他站在山巅，俯视少煌：“凡人，为何杀我的宠物们？”</p>

“你是谁？”</p>

“我乃是时光年神——钟离。我在问你，为何杀我的宠物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