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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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勇捂着额头不知是哭是笑，阿大嘴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p>

“不是么？”特木尔问道。</p>

“这说法，恩，也可以。等你到了金陵，我便请你们喝花酒，好不好？”看着郭勇不怀好意的笑容，三个人很统一的摇摇头。</p>

“其实，这花酒还有别的意思，所以用花酿的酒再冠以这个名字就显得不好了。”阿大开口解道。</p>

“而且这鲜花采摘不易，所以每年能酿出来的酒也不多，寻常酒坊也是找不到的。除非特别有钱，或者有特别的缘分。是不是啊，阿大？”郭勇用胳膊肘拐一拐阿大，略有深意地说道。</p>

“恩，算是吧。”阿大表情有些不自然。</p>

“因为这酒稀少，所以也没有固定的名称，只是因为原料相似被归为一类。这三四年了走过不少地方，只有一处花酿最是好喝，让人回味无穷。”说着郭勇咂吧一下嘴，闭上眼睛回忆起那让人无法忘却的味道。</p>

“那里离金陵城不过半日脚程，我们自金陵出发，第一站便是那里。”阿大又补充道。</p>

“那金陵远么？我真的好想去尝尝。”斡难心中很是期待。</p>

“恩，草原往南到北唐国，再行一个月方才出了北唐国境，进入大周。”阿大细细盘算，“若是再往南赶，还需四十多日方才能到金陵。不过若是有官府文牒，倒是可以顺着运河南下，省下不少气力。”</p>

“这么一算，比咱们草原还要大上许多啊。”特木尔感叹道。</p>

“草原多为平坦地形，无论纵马还是步行都省时间，这么算下来应当是差不多大小的。”阿大纠正道，“不过大周富庶甲天下，金陵附近五里一村，十里一郭，百里一城。更有两河相交，驰道纵横，商贾使者不断，算是天下第一等的繁华去处了。”</p>

“不仅如此，金陵城中府学林立，是天下第一等治学之地；城外门派无数，是天下第一等江湖所在。”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徐市正踏着积雪走上前来。</p>

“师父。”阿大站起身来，恭敬道。</p>

徐市点点头，继续道：“你们几个小子真有兴致，跑到这里赏月来了。”说罢便在他们身边坐下，抬头看着月亮。物是人非，只有这明月还是当年。</p>

“先生，我能问您个问题吗？”众人沉默一会儿，斡难壮起胆子问道。</p>

“恩。”</p>

“您说，金陵有很多江湖人，但我听说皇帝就在城里，他不怕危险么？”</p>

“城内有禁军，城外还有虎贲营，可没有不长眼睛的赶去那里转悠。”郭勇话语间满是不屑。</p>

听完这话，徐市微微一叹。时间终究会消磨掉一切，不过短短二十年，他们便已经在新一代的记忆中消失了。</p>

“师父，您怎么了？”阿大发觉不对，问道。</p>

“哦，也没什么。师父想起了朋友，也许咱们在草原待上一阵子就该回去了。”徐市说道。</p>

“啊，这就要回去了？”郭勇脸上尽是不满。</p>

“你能逃避吗？”徐市目光如电，吓得郭勇微微一颤。“五年时间就要到了，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有些事哪怕你退了也不行，只有牢牢抓在手里才能保护自己，别忘了你还有娘亲和妹妹呢！”</p>

“我，我……”郭勇也知道这些，只是还有些不舍。他知道草原上的这些日子将是他最后的放纵，此后每往南一步他的心都要更坚定一分，直到铁石心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