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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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大自梦中惊醒，只觉得心口发烫，坐在那里喘着粗气。</p>

“你怎么了？”郭勇睁开眼睛问道。</p>

“没什么，只是一场梦。”阿大解释一句，心中不自觉地回忆着梦中的一切：哭泣的侍女，决绝的妇人，前来救援的劳将军还有那块落到婴儿身上的铁片。似是想到什么，阿大赶忙解开衣襟，露出健硕的胸膛。左胸上有着一块鹰爪般的印记，不像胎记，反而更像是被烫出的样子。比对着梦中那块铁片的样子，阿大冷汗涔涔。</p>

还未等他过多思考，帐外便钻进一人来，正是乌尼来传达斡难的邀请。原来两人自晌午一直睡到傍晚，冬日天短，这会儿连夕阳也只剩下半张脸了。</p>

大帐中仆人来回穿梭，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斡难早早便已经来了帐中，在靠帐门的位置坐下，一侧是特木尔。三人刚一进帐便被斡难发现，此刻他正朝着这边打着招呼。</p>

郭勇阿大走到斡难另一侧坐下。郭勇问道：“堂堂草原王子，怎么坐得如此靠外？”</p>

斡难狡黠一笑，说道：“这样的宴会我参加过无数次，无趣又乏味。坐在这里靠着帐门，酒足饭饱就偷偷溜走，上面的人是不会察觉的。等到时候你们看我手势，咱们悄悄溜出去。今夜月明，外面肯定很好看。”</p>

这时帐门又被掀开，正是岱钦并徐市一同进来，后面四位大人跟在身后。岱钦坐到主位，徐市坐在斡难他们这侧，四位大人中除了朝格仓却是都坐在了另一侧。宴会虽准备的丰盛，可说到底也不过就这么几人有资格享用，现在众人已到，宴会也就即刻开始。</p>

岱钦今天有些兴奋，酒喝起来也是爽朗。众人被他勾起兴致，也多饮了一些。中间又有歌舞助兴，很快便到了深夜。酒过三巡之后，斡难便带着众人悄悄退了出来。月还未满，却是十分明亮。五个人踏着积雪，行在月下，不觉间便已到了半山坡上。纵目远眺，远处是大帐中的火光，再远处的山坡上则是一片洁白。</p>

“怎么样，还不错吧。”斡难问道。</p>

“恩。”郭勇点点头。</p>

“咱们再往坡上走走，那里可以看得更远。”微风拂面，带起阵阵酒意，斡难信步走在前面，引着众人向更上面走去。</p>

“主人，夜深了，咱们可不能走太远。”作为斡难的奴隶，乌尼自是有着护卫他的职责。</p>

“他们正在喝酒，没空管咱们。只管多走一阵也是无妨。你不用担心阿爹责备你。”斡难调转身型，边退边说道。</p>

“咱们就在这里歇歇吧。走了这么久，我嘴都干了。”特木尔一屁股坐在雪中，说道。</p>

“可惜这里没有酒，要是在这里畅饮一番才是情趣。”郭勇感叹道。</p>

斡难看看远处大帐，努嘴到：“那么远，再跑个来回早没兴致了。”</p>

“早知道就带些出来了。”</p>

“那铜壶那么笨重，带出来多不方便。”斡难说道。</p>

“怎么，这里都没有皮袋吗？用几块皮革缝起来，不论盛酒还是盛水都方便啊！”郭勇一脸惊诧。</p>

“还有这么新奇的东西？”斡难从小没离开草原，他的印象中草原处处有水有草，野物也是寻常，只要带着一把短刀，一张弓，吃喝的问题就根本不用挂在心上。</p>

“怎么，你没见过？”郭勇自身上摸索一阵，却发觉落在帐篷里没有带出来，只好在雪中比划样子，斡难几人才恍然这世上还有这等东西。</p>

“这东西只是一种，还有好多呢！”郭勇继续说道，“有的用这种袋子来装，再往南方还有竹筒……竹，竹子你们知道吧？”</p>

三人果不其然摇摇头，郭勇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只能又比划一阵，方才解释清楚。</p>

郭勇见三人兴致不错，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这酒也分好多种：有的用米来做，叫做米酒；有的用果子来酿，叫做果酒；还有人采花酿酒，叫做……”</p>

“花酒！没错吧，嘿嘿！”特木尔说完，斡难并乌尼也是点头赞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