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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p>
“恩？”听到岱钦满是正经的话语，女子一怔，似是应答，似是询问。</p>
“你当初是怎么愿意跟我来到草原的？”这问题岱钦问了许多年，每一次都把阿珠羞得埋进他的怀里。</p>
“也许是信了你的花言巧语。”阿珠趁着岱钦出神，手臂松力，这会儿已经转过身来。四目相对，满满都是情意。</p>
“你说这里是望不尽的草原，数不清的牛羊，湖泊里的水比天更蓝，草原人的心比湖水更清。”阿珠回忆着过往，岱钦的每一句话都重现在嘴边。</p>
“这不都是事实嘛！”岱钦扬起的眉毛分明在说着：看吧，我没骗你。</p>
阿珠摇摇头，表达着对岱钦这“恬不知耻”的无奈。</p>
“是啊，有些人话只说了一半，”阿珠自岱钦手中挣脱，扳起手指，一件件数道：“你说这里草丰水美，却不说这里冬日严酷，风雪难挡；草原人善良可爱，却不得不为了生存厮杀。不过，现在好了，我们不用……”话还没说完，便又被岱钦抱在怀中。</p>
“这些年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太多委屈。”岱钦脸上满是愧疚，肩膀也是微微颤抖。</p>
岱钦激动之下，抱着阿珠的手越发收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脆弱，所以也不挣脱，只是拍着岱钦坚实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们已经是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了，草原上的人们可以不用互相伤害了。”</p>
岱钦渐渐稳住情绪，双手按在阿珠肩上，神情已是无比坚定：“不，战争不会停止，草原上的春天也远没有到来。”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语，草原上的风更加凄厉，连厚重的毡布也阻挡不住。寒风吹透帐篷，也要压死跳跃的火苗。</p>
寒风吹得人心头发悸，阿珠颤抖地说道：“是啊，暴风雪就要来了。”</p>
两人默默。</p>
“你真的准备好了？要遵照那个预言，赌上整个部落和草原的命运？”看到岱钦深邃又坚毅的双眼，阿珠知道自己的话是如此多余。</p>
“恩。”简单的一个字是岱钦唯一的答案。</p>
以前他只当那段出自人口的预言是术士们骗取荣华富贵的胡说八道，可时光匆匆，所有的事情，包括自己的命运轨迹似乎都鬼使神差般地围绕着这预言在运转。终于，到了关乎生死的时刻。草原人的命就握在自己手中，这进退之间的选择关乎所有人的生死。他知道其他人一定会退，其他人也知道他一定会进，但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在短短三年时间内自己就下定了决心。现在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只有短短几句话，自己就要赌上所有。</p>
揭开毡布，岱钦走到帐外，寒风吹散了所有温热，让人格外清醒。周围的帐篷密密麻麻，足有千顶，但是在乌云下仍是无比渺小。自己的部落虽是草原上最大的，却无法独力完成那个预言，他还得变强。</p>
暴风雪已经开始了，只有最强壮的野马才不会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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