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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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部落的首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决定，但还有些事哪怕是首领也无法独断。</p>

岱钦就坐在王帐里的主位上，一手托腮，一手正玩弄着手中精致的小刀。桌前碗中的马奶酒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热气，更大的地方则被一只羊腿占据。不远处对称摆着四张桌子，俱是一般布置，只有坐在桌前的人将这对称的美感毁得一干二净。</p>

“大哥，你真的决定了？”左首的男人沉不住气，当先问道。</p>

岱钦停下玩弄小刀的手，却是没有回答。</p>

“恩合金，你怎么这么多事。大哥想好的事情咱们一起干就完事了。”右手边男子体态臃肿，哪怕是寒冷的冬天也没能压下他这火爆的脾气。</p>

“温都苏，你不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吗？”虽是身材上落后太多，恩合金却是丝毫不惧。</p>

“能有多严重，草原上大小争斗，咱兄弟不也是打过来了吗？”温都苏哼一口气，“我看你就是胆小，经不得风浪。”</p>

“你！”恩合金眼珠都要崩出，一拳锤在桌上，将碗震翻，马奶酒流了半桌。</p>

“好了。”岱钦的话打断了正待发作的恩合金，“哲布、朝格仓你俩啥意思。”自始至终两人都一声不吭，岱钦还是想知道他俩的意思。</p>

哲布跟朝格仓相视一眼，说道：“大哥你自己应该有个决断的，兄弟们都听你的。”</p>

岱钦终于放下了那把刀子，端起碗来将马奶酒一饮而尽。开口说道：“那你们有没有兴趣听我先讲一个故事。”</p>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岱钦这时何意。终是温都苏心大，当下说道：“大哥，你只管说就是了。”</p>

“你们还记不记得斡难河。”</p>

“记得，当然记得。”哲布说道，“那可是咱们的小老虎出生的地方。”</p>

“是啊，十六年前斡难就是在斡难河边出生，那时候咱们兄弟差点便被赶到了河对岸去。”岱钦看着哲布，脑中回想起两兄弟一起并肩退敌的战斗，还有自己唯一的儿子斡难和他的两位母亲。</p>

“哎，说啥不开心的。咱们兄弟不是又打回斡难河了嘛！”温都苏最是瞧不得感伤，当下鼓舞到。潺潺的流水不止见证了整个部落最惨烈的时光，更是它登上草原王座的见证。只是这由衰落到鼎盛的历史花了整整十三年的时光。</p>

“恩，是啊。不过我在那遇到一个男人，一个不属于草原的男人。”岱钦现在依然记得那人的音容笑貌，“他说我会是草原共主。”</p>

“斡难河一战横扫北方三大部落，那时虽尚未征服整个草原，但说是草原共主也不过分。所以，这话算不得什么。”恩合金盯着酒碗，淡淡说道。自斡难河大战之后，岱钦不到一年便踏遍整个草原，成为了联盟首领。那时稍微大胆一点，赌对的概率也有九成九。</p>

“恩，一开始我也并不在意，只当他是恭维的话，但他后来又说了三句。”岱钦也不急于分辨，接着说道。</p>

众人被他吊起兴致，当下催促他说下去。</p>

岱钦伸出第一根手指，说道：“西秦一年后易主。”</p>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草原消息闭塞，与西秦中间又横隔着大山，因此西秦易主的消息自北唐传来的时候已是今年春天，众人推算日子正是大战后一年，如此便正对了那人预言。</p>

听他这话，恩合金心中动摇，赶忙问道：“剩下两句是什么。”</p>

岱钦又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天下二分，诸侯得一。”</p>

前面一语成真令人震惊，后面这句却有些荒唐。恩合金最是了解时局，说道：“这一句却又不合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