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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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秒后，普罗说“已经格式化完毕，从今往后，不再具有任何破解算法与功能，除非获得允许，否则不会接管任何设备。”</p>

天和礼貌地说“再见，亲爱的普罗。”</p>

普罗“关越来了，天和。”</p>

关越走进后台，走向天和，彼此都穿着一身西服，关越在灯光的照耀下把手朝向天和。</p>

天和把手放在关越手中，关越牵起他的手，注视天和双眼，低头在天和手上的戒指上轻轻一吻。</p>

天和沉默片刻，也在那枚戒指上一吻。</p>

外头响起礼貌而并不热情的掌声，关越于是与天和一起，走上了发布会的大舞台。</p>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天和戴着耳麦，站在舞台中央，平静地说道。</p>

关越则站在舞台另一侧，以他低沉的声线跟随天和的中文声音。</p>

“itasthebestoftis，itastheorstoftis”</p>

天和“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p>

“itastheaofisdo，itastheaoffooishness”关越以同声传译的标准跟上。</p>

天和以狄更斯的诗歌完成了开场，认真说“也许我该把今天的发布会在我的祖国中国召开”</p>

关越流利的英文传译声音里，会场后门打开，闻天衡走了进来，坐在最后一排。公司里所有人陆续就座于第一排，抬头看着天和与关越。</p>

“但中国的，也即世界的。”天和说，“我们在这个时代里，朝世界发出了声音。”</p>

紧接着，天和与关越的声音同时停下。</p>

“heo，ord”</p>

普罗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舞台上巨大的屏幕开始闪烁千万繁星般的代码，破碎，重新组合，化为亿万个“1”与“0”，形成一个人的身影。</p>

顿时会场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讨论，普罗用英文道“各位，你们好，欢迎今天前来参加我的图灵测试，我相信大家现在觉得，也许后台躲了一个人。”</p>

紧接着，中央屏幕里，画面翻转，现出普罗的升级日志，整个会场顿时轰动了与会者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现场更多的，则是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ee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出戏。</p>

天和回头，看了一眼关越，关越示意继续。</p>

“请允许我为各位介绍我自己。”普罗的声音说，“现场第六排左数第十二位客人，我听见您的疑问了，我不介意先回答您的问题。”</p>

场面顿时就失控了，所有人转头，那是一名记者，记者倒是很大方，站了起来，说“这是ee用人在模仿计算机吗”</p>

没有人笑，会场上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p>

“我听见了您的疑问。”普罗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借用一下您的手机，请您朝您的孩子拨打一个视频通话。”</p>

那名记者先前正在小声交谈，认为这只是一出装神弄鬼的闹剧，就连她七岁的儿子都能辨认出ai与人类，但普罗准确地捕捉到了噪音中的交谈。</p>

于是她把视频电话拨打出去，屏幕上出现了记者的儿子。</p>

“嗨妈咪”</p>

“是我，我是普罗米修斯。”普罗说，“嗨，ken。”</p>

“你是谁”视频上那小孩疑惑道。</p>

普罗“你妈咪的朋友，想找你聊聊，你在做什么”</p>

随着普罗与那孩童的交谈，全场鸦雀无声，随着那孩子已经将普罗当作一个彻头彻尾的人，场上开始骚动了，开始有人按要求参与测试的按钮，普罗说“我这边还有点事，挂了，回头给你打电话。”</p>

“拜”那小孩显然很喜欢普罗，挂了电话，连自己老妈都忘了。</p>

里约热内卢，关正平与爱人正坐在电视前，看着硅谷发布会的现场直播。</p>

这场发布会持续了整整三个半小时，超时九十分钟，其间有一个环节，是普罗随机挑选与会者给出的通讯号码，选择受试者，给他们打出电话。</p>

其中某个电话，是联合国驻非洲某国办事处的公使，这位公使非常有名，当他与普罗的交谈结束后说出“很高兴认识你，再会”时，全场鸦雀无声。</p>

十六个以电话形式打出的测试，全部通过没有任何人发现普罗是个ai</p>

到得最后，全场人用手机连接到中央服务器，戴上耳机，开始与普罗交谈。</p>

闻天岳在下面提示过好几次，时间到了，不要再开下去了，已经够了。</p>

关越道“结束吧。”</p>

天和走上台去，说“普罗，恭喜你，看来你被承认了。”</p>

普罗礼貌地说“谢谢，是你与关越，令我为人。”</p>

所有耳机切断通讯，大屏幕上一闪，代码全部消失，剩下由数字组成的普罗呈现在屏幕里，众人纷纷抬头，现场鸦雀无声。</p>

天和看着众人，用英文说“我想，今天应该是开启新时代的一天。”</p>

掌声瞬间淹没了会场，关越安静地站着，望向大屏幕中央。</p>

“原本我们还有许多话想说，”天和有点遗憾地说，“不过限于现场时间，今天以后，我们能说的还有很多。在今天，ee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世界认识普罗。”</p>

掌声再起，所有人起立，鼓掌，天和等待掌声结束后，才说“在整个测试的过程中，同样，我觉得他也带给了各位不安。”</p>

屏幕上色彩再变，天和说“接下来的这一段，我想能够帮助各位消弭这种内心深处的不安，让我们从七十年前说起。”</p>

会场大屏幕上呈现出图灵的黑白照片。</p>

“我的曾祖父在剑桥留学时，曾与图灵共同讨论过一个设想”</p>

闻天衡安静地看着大屏幕，片刻后，起身，背着一个乐器匣，推门，离开了会场，压低帽檐，外面全是在发稿的记者，把大门挤得水泄不通。</p>

闻天岳走在硅谷九月灿烂的阳光下，绕过计算机历史博物馆，来到展览大厅里，站在存放量子计算机模型的大展厅里，抬头望向天顶的灿烂阳光与蔚蓝天空。</p>

天和介绍完普罗从诞生到第四次升级的经过，摄像机进得越来越多，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个电视台都在转播这场图灵测试。</p>

“所以，”天和说，“现在已经是图灵测试的第四个小时了，不久后，我们便将开放程序端，让各位下载，那么，我想今天”</p>

普罗的声音在屏幕上说“我愿意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p>

天和停下声音，望向屏幕，再望向会场。</p>

关越做了个“请”的手势。</p>

所有人同时提出了要求。</p>

天和“普罗，你自己选一个回答吧。”</p>

普罗“我认为所有的问题，都是同一个，选哪个都没有区别。”</p>

会场肃静，普罗选择了一个号牌，对应位置的人站起来，耳机麦被直接连到了会场中央音响上。</p>

天和一眼瞥去，那是一个在业界非常出名的计算机学者。</p>

学者用英文说“诠释一下，爱情是什么”</p>

天和抬眼，看着屏幕。</p>

关越转身，沿着后台，离开了会场。</p>

佟凯起身，从第一排跟了出来，紧接着是江子蹇、吴舜、ee的员工们纷纷离席，闻天岳也随之躬身离去，否则稍后势必再没人能脱身。</p>

关越站在过去展厅里，电动制表机模型前，看了一会儿。远处会议大厅传来又一次掌声与欢呼，发布会结束了。</p>

闪光灯亮起，保安马上上台，护送天和离开，大屏幕关闭，记者与科技公司代表几乎是冲上台来，天和转头道“关越呢关越”</p>

“他先走了”江子蹇说，“沿着这里，快走他在未来展馆等你”</p>

天和沿着后台通道，躲开记者快步离开，嘈杂的人声逐渐消失，天和跑出大会会场，四处看看，喊道“关越”</p>

天和经过过去展厅，转头望向电动制表机，一时感慨万千。</p>

“人呢”天和看见不少人聚集在电视前，关注本地新闻，现在所有频道应该都在报道ee的图灵测试，他轻轻地从人群前面经过，沿着那条路直走过去。</p>

未来展馆中，天和停下脚步，抬头看四周的展墙与从1889年的电动制表机到1930的模拟电子计算机，沿着这条路，走向未来。</p>

未来展馆内，游客正在四处游览并低声交谈，萨克斯的声音忽然在这静谧中响起。</p>

卡农悠扬婉转，天和转头远处的量子计算机模型下，一名压着帽子的男人吹着曲子，以侧脸朝向天和，从帽檐下朝他投来一瞥。</p>

天和“”</p>

天和顿时笑了起来，正要走向大哥时，忽然小提琴声在另一侧响起，与萨克斯形成两个声部。</p>

江子蹇拉起了小提琴，带着醉人的笑容，边拉边左右晃，朝天和慢慢走来，走到距离他十米外，停下脚步。</p>

卡农一停，钢琴响起，欢乐颂铺天盖地，朝天和涌来，角落里有一台钢琴，佟凯稍稍躬身，按在钢琴琴键上，萨克斯与小提琴同时乐声一转，奏起高亢的欢乐颂。博物馆里，游人纷纷停步，拿起手机，开始拍这场快闪演奏。</p>

下一刻，口琴声起，闻天岳接上欢乐颂的停顿，吹起卡农，无缝衔接，数乐器一分，先前站在不远处的游客们纷纷各自拿出乐器，跟着节奏开始演奏。</p>

未来展馆中，乐曲汇成洪流，在玻璃穹顶下回荡，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快闪，一层大理石地上，二层走廊上上下下，小提琴、手风琴、口琴、钢琴，中提琴齐奏，围绕着量子计算机与站在展柜前的天和。</p>

吴舜朗步走进会场中央，手持指挥棒，朝向这支快闪乐队，潇洒一抖指挥棒，开始指挥全场。</p>

卡农与欢乐颂在此刻完美衔接，天和笑了起来，知道一定又是关越玩的浪漫。退后一步，正回过神，瞬间看见了关越右手捧一束红玫瑰，一身西服，在音乐声里，从展馆前朝他走来。</p>

关越的背后是未来展馆的大门，门外是湛蓝晴空，犹如那一天远方珠穆朗玛的万顷碧空、飞雪山瀑。</p>

四面八方光芒闪烁，播放着博物馆资讯的ed显示墙逐一亮起，换了颜色，呈现出拉萨八角巷里排布旋转的转经筒。再一闪，现出塞纳河的夕阳、凯旋门前的埃菲尔铁塔、新西兰的南阿尔卑斯山、东京的樱花飘落。</p>

相见、相遇、相恋、相念、相伴、相知，你不像任何人，因为</p>

在吴舜的指挥下，乐曲齐响，乐声将现场气氛推向高潮，四周的游客纷纷欢呼。</p>

关越走向天和，右手持花束，左手拈着虚空中仿佛并不存在的珍宝，来到天和面前，单膝一跪。</p>

博物馆里，四面角落高处的激光投影转向同一个位置，光芒交错，虚拟影像投射，在关越左手中构造出一枚闪光的虚幻戒指。</p>

关越手持那枚只有光芒，并无实体的求婚指环，如同神祇从浩瀚的世界深处中，取来了隐藏在光阴罅隙中的王者之戒。</p>

连接了虚拟与现实、回忆与当下、过去与未来。</p>

天和泪水止不住地涌出，伸出手，摊开，无名指上，原有的戒指闪闪发亮，璀璨得如同等待面临太古初创时的第一道光。</p>

关越将虚拟指环推上天和手指，在那轰鸣的卡农欢乐颂里，巴赫的浪漫与贝多芬的倔强；巍峨的喜马拉雅与绵延的南阿尔卑斯山，月光与满地闪耀的金币；咖啡与奶茶</p>

随着两枚戒指如行星温柔碰撞，散发出宇宙深空中绚烂的星尘。</p>

终于，合二为一。</p>

关越抬头，注视天和双眼，认真地说</p>

“我爱你，arry。”</p>

图灵密码end</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