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借问江潮与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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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妥当后下了楼，低头却见北冥君已经在楼下坐了，姿态优雅地饮茶。</p>

楼下本也有多多少少十几个客人，都无心吃早饭，眼睛不约而同地都落在他的身上。</p>

大家仿佛齐齐开启了秀色可餐的天赋，只看北冥君就饱了，不必再另外点餐。</p>

张春靠着楼梯，兴奋地招手道：“哥！”</p>

又拉住阿镜：“镜儿，看你的夫君是不是很出色呀！简直是鹤立鸡群！”</p>

那十几个客人无缘无故变成了“鸡”，一个个又愤怒地抬头看向张春。</p>

正昨晚上那小伙计上楼，听了这句，忍不住道：“姑娘，原来那位公子是您的夫君呀，那昨晚上干吗隔着窗子拉拉扯扯的，就该睡一个屋，何其省事。”</p>

阿镜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张春却瞠目结舌：“你说什么？什么拉拉扯扯睡一个屋？”</p>

不等那小伙计做详细解释，阿镜指着楼下：“姑娘快看，早饭有灌汤包子，也不知是什么馅儿的。”</p>

张春的口水涌了上来：“是吗？我喜欢三鲜馅儿的，那汤水……”她迫不及待拉着阿镜往楼下飞奔。</p>

***</p>

楼下。</p>

北冥君吃了半盏茶，仰头看了眼楼上的两人。</p>

灵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着半只猪肉馅烧麦：“你真的看上镜儿丫头了吗？”</p>

北冥君道：“这孩子的长相是万中无一的，难得还有那种制妖降魔的天赋……而且，看着也不讨厌。”</p>

灵崆说道：“所以，是真的要去张家，跟她成亲啰？”</p>

北冥君手托着腮，像是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我还没试过成亲呢，听来倒是有些意思。”</p>

灵崆把剩下的烧麦吞入口中：“咦，可不要玩火自焚哦。”</p>

“玩火自焚？”</p>

“天上人间，最奇妙的莫过于‘情’了，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那可是最为可怕的事，”灵崆舔着爪子，“我有一种奇妙的预感。”</p>

北冥君低低笑了起来，抬手在它的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两下：“什么预感？”</p>

灵崆的猫眼里闪过一道光，它打量北冥君的脸：“镜儿丫头说，你的脸长的跟她认识的某个人一样。”</p>

“一样？”北冥君诧异。</p>

灵崆道：“那夜你弹琴救了她，她还以为是她认得的那个人呢。”</p>

北冥君蹙眉：“是吗？这世间……会有长相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吗？”</p>

灵崆笑说：“这世间没有，天上会不会有呐？”</p>

北冥君挑眉：“天上？那可就更有趣啦。”</p>

一人一猫正说着，那边儿张春已跟一只肥胖的小鸟般扑了过来：“哥！”</p>

背后，阿镜慢吞吞地跟着走了过来。</p>

张春环顾桌上，并没看见什么灌汤包子，便愤怒地回头看阿镜。</p>

阿镜忙道：“我原先看错了，不过……这烧麦也是极好的，姑娘尝尝看是什么馅儿的。”</p>

张春果然拿了一个，又问北冥君：“哥，你吃过了吗？”</p>

北冥君道：“吃过了，你吃罢。”</p>

张春只咬了一口，就把烧麦去掉了半边，她边吃边说道：“唔，是肉馅的，还不错……但是哥，你先前不爱吃肉的，说猪肉有腥味，牛羊肉又膻，其他的更不必提了，那次娘偷偷给你熬了点肉汤，加青菜煮了，还以为你吃不出来，谁知你喝一口就都吐了。”</p>

阿镜盯着北冥君。</p>

北冥君慢慢道：“我病好了后，就什么都爱吃了。”</p>

阿镜嗤之以鼻。</p>

张春突然想起来：“镜儿，昨晚上你跟我哥干什么了？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p>

阿镜没想到她动嘴的时候还能同时动脑……正想编个理由，北冥君道：“我跟镜儿久别重逢，她心里大概是太想我了，所以……趁你睡着了，就去找我……”</p>

他说到这里，脸上似乎微红，含笑垂下眼皮。</p>

阿镜张大了嘴。</p>

张春也忘了嚼吃，随着张口结舌。</p>

灵崆伸出胖爪子挠了挠浑圆的肚子，因在人前不适合出声，所以只朝着北冥君了一声猫叫，意思是：“佩服佩服。”</p>

早饭过后，大家离开客栈。</p>

朝阳初升，街市上熙熙攘攘，张春见这样繁华场面，不由分说便拉着阿镜一路闲逛。</p>

不觉来到一处摊位，抬头却见是一张张奇形怪状的面具，张春见那面具难看，看了一眼便丢下。</p>

阿镜正要随着走开，却冷不防撞在旁边一人身上。</p>

此人戴着一则狰狞的恶鬼面具，看不见脸。</p>

阿镜正要道歉，却瞟见他□□的双足，左脚踝上红线银铃，如此醒目。</p>

面具人道：“多日不见，小丫头可还记得我吗？”</p>

阿镜屏住呼吸。</p>

面具人抬手抚向她的脸，语声哀怨：“你如今有了丹凤国师陪在身边儿，想必早喜新厌旧的，把我忘了对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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