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朱老四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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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刘彻在大汉是如何当着卫青的面忽悠霍去病一个小孩的,反正忽悠得太狠了,卫青即便拿他没办法,平阳公主还是能说上话的。</p>
此时此刻,永乐二年。</p>
回到了宫中的朱棣满脸都是惆怅。</p>
现在他已经非常信任朱高炽的能力了,进入辅导班的时候就叫朱高炽在这守着,一旦有急事还能找到人处理,麻烦事顶多就是让百官和宫人们留下一个“陛下最近精力不济”的印象。</p>
朱高炽见父亲从醒来后就一直是这个表情,难免有些踟蹰——</p>
莫非是答卷出什么问题了?</p>
这也没道理啊。</p>
首先,大航海这件事是辅导班里告知父亲的,那位宋先生也亲口说过海外大有可为,倭寇们坐拥金山银矿而不自知罢了。他们想要开拓航线,得到金银等物,有什么问题吗?</p>
身为大明集团的现任后勤部长,朱高炽真的想钱想疯了,靖难之役那会儿他就一直在北平想着法子从牙缝里抠钱给前线,现在父亲变成了父皇,以他的脾气日后绝对是要跟皇祖父一样北伐的。</p>
不,这都不用猜,他爹直接转述过往后几十年自己是怎么勤勤恳恳当牛做马赚钱的。</p>
哪里都要花银子,海上到处都是财富,这航线必须开。</p>
其次,即便国策有什么更加具体的问题,那也只是一些细节,两京制本身应当是没毛病的,只看重心放在哪里罢了。</p>
皇爷爷同样在辅导班内,以他老人家的眼光,只要说明白了,定然能看出南北兼顾的好处。</p>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呢……</p>
朱高炽绞尽脑汁,实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也只能问道:</p>
“父皇,今日在辅导班内发生了什么,您为何如此唉声叹气?”</p>
“是那劳什子分数不够高吗?先生不赞同?”</p>
这也是他从父皇口中听来的事情。</p>
辅导班里所有人都很在意这個考试的分数,因为这关乎到他们各自朝代能否得到高产粮食的种子。</p>
所以哪怕皇爷爷赞同了两京制和开海的事情,要是那位宋先生觉得不妥,恐怕也难说。</p>
已经叹了半天气的朱棣靠在自己的龙床上,半晌才摇了摇头。</p>
“不。”</p>
“高炽,我问你个事情,你就当你还是燕王世子,我还是当初那个燕王。”</p>
朱棣此话一出,朱高炽只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p>
什么玩意儿!</p>
父皇突然用如此亲昵的语气叫自己,就已经足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如今不仅自称改成了“我”,还要说什么世子、燕王之类的……太吓人了,真的太吓人了!</p>
他说话都被吓得结巴起来:</p>
“父,父皇,您有什么问题,儿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朱棣颔首,认真问他:</p>
“若我不是靖难之后登基,而是名正言顺些,是否如今就不必操心那么多了?”</p>
朱高炽:……???</p>
这是什么送命题啊?</p>
他磕巴了半天,恨不得把自己后半辈子的情商全部用上,在肚里打了好一阵腹稿后才艰难开口。</p>
“那您得看跟谁比了。”</p>
“若说造反,但凡不是以太子身份登基的,或没有先帝遗诏,那其实都算是造反;若说名正言顺,嫡母所出长子才能算真正的名正言顺。可您得想想看,从古至今又有几个皇帝是如此名正言顺的?”</p>
朱棣闻言,不由得坐直了些。</p>
他盯着儿子:</p>
“此言何解?”</p>
其实他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话从朱高炽嘴巴里说出来,那就很顺耳了。</p>
尤其是在进入辅导班里被一群人围着嚷嚷了之后。</p>
朱高炽见父皇听到造反二字都没有生气,心里也略有了底。</p>
于是他接着说:</p>
“儿臣听您提过,那辅导班里除了咱们朱家人之外,还有诸如秦皇汉武等等皇帝。”</p>
“现在并无旁人,就一个一个算吧。”</p>
“秦始皇嬴政,此人在历史上恶名昭彰,尤其是儒家恨不能将他骂个狗血淋头,再加上还有许多有关于他身世的传言,如赵姬与吕不韦的关系等等,太多了,他甚至都不是在秦国长大的,幼年时曾在赵国呆了许多年。但这影响他是千古一帝吗?”</p>
“还有汉武帝刘彻,他难道一生下来就是太子?不,他是汉景帝的第十子,还是庶出,在他之前的皇太子是刘荣,在后宫争斗、刘荣被废之后,刘彻才从胶东王变成了大汉的皇太子。这样的出身,难道就比谁好?”</p>
“唐太宗李世民更不用说,他杀了自己的亲兄弟李建成李元吉,但玄武门之变不算是造反,因为他并未对唐高祖做什么,甚至登基后对这位太上皇一直都很不错,这大概就只算是个夺嫡。他的能力和功绩在千年来都是排得上号的,就这样,史书上仍然对他诟病不已,因为他不是嫡长子,而是嫡次子。”</p>
说到这里,朱高炽特意顿了顿,才继续道:</p>
“若您担心身后事,担心自己的名声,依儿臣愚见,这几位立下过赫赫之功的皇帝都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名声,后世人评判他们时也向来功是功过是过地讨论,凡读过史、读过书,都该懂得道理,无需过多分辩。”</p>
“他们的皇位来得很名正言顺吗?这影响后人效仿秦皇汉武泰山封禅吗?”</p>
朱棣心里舒坦了很多。</p>
他知道,站在朱高炽的角度来说,用前面许多帝王都并不名正言顺这种论点来宽慰他,实在是吃力不讨好,毕竟前不久朝廷里还因为议储产生了许多争端,哪怕是现在,老二朱高煦仍然没有放弃那点小心思,甚至一直在暗暗地与李世民比较。</p>
而朱高炽在明知道他朱棣更喜欢能征善战的老二这种情况下,还能不偏不倚地说出这样的观点,朱棣心里很难说没有一点感动。</p>
可一说到李二凤这家伙,朱棣就觉得浑身刺挠,那点子疙瘩还是没能完全下去。</p>
他嘀咕道:</p>
“李世民这厮……也没去泰山封禅啊。”</p>
“哎呀,我也不是想跟他比什么,毕竟他那时候跟着唐高祖起事,大唐有半壁江山都是他去打下来的,我知道他本就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即便不是李建成,哪个太子都不可能镇住他。”</p>
“但我就是不舒服。他要是能坦坦荡荡的,他为啥没去封禅,反而是他儿子李治去的……”</p>
朱高炽都被父皇给整无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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