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蛇与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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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沉默很久，感受着背后互相贴近，而温暖起来的身体，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问：“那……如果祂真的做了，你会吃掉我吗？”</p>

利维坦听到这话非常诧异：“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有哪一点让你觉得很不安心吗？”</p>

“不……不是你的问题。”</p>

黑蛇声音很沉，下意识将视线偏在地板，有心扯开话题，但又想趁这时候说个清楚。</p>

祂纠结稍许，利爪不自在地收握，在地面划出一道道刻痕。</p>

“我占据【海洋与水之王】的名号，但尼德霍格偏偏要我以蛇为名……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这个名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才是龙王里最不该存在的那个。”</p>

黑蛇语气中带着愤怒，又带着不甘，甚至还有心底不知堆压多久的恨意。</p>

“耶梦加德虽然弱小，但祂却和芬里厄拥有同等的地位，无论谁吃掉对方都能更进一步……可唯独我，是作为单纯的被吞食方诞生在这世上。”</p>

祂金黄瞳孔依旧如往常那般威严，但仔细看，竟然能从里面发现些许委屈与自嘲。</p>

“呵，现在想想，诺顿看不起我也不奇怪。我的确……和你们七个都截然不同……”</p>

大殿里再一次寂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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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看到这一幕后，不敢置信地拍拍身下的鳞片：“你在担心自己被吃掉？”</p>

“不。”黑龙看着大殿里仿佛凝固的景象，坦然说：“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我在害怕。”</p>

“害怕？”凯撒又一次刷新认知，没想到龙王还会有这种情绪。</p>

“是啊，我很害怕……即便哥哥对我很好……初代种并非顶点，当王座上的权与力合二为一，就能在血统上更贴近神明。”</p>

黑龙不像大厅里另一个自己般愤怒，反而平静地提及起过去。</p>

“水元素象征着生命与孕育……在当时肩负使世界繁荣使命的尼德霍格看来，海洋是最不能出问题的地方。”</p>

“于是，为了避免我与哥哥内斗破坏海洋，祂使我天生残缺，并赋予我蛇的名字，指代我只得被食用的身份。”</p>

祂趴在硕大的宫殿，龙目始终没从立维坦身上离开。</p>

凯撒奇怪问：“难道尼德霍格就不怕利维坦吃掉你，威胁祂的统治。”</p>

“害怕？祂怎么可能害怕？”黑龙闻言嗤笑一声：“像祂那样自负的皇帝，怎么可能会怕自己的造物？”</p>

“可尼格获得最后不是被四大君王杀死了吗？”</p>

“或许是吧。”黑龙语气含糊，不太愿意提及：“但那个时候，祂已经失去【皇位】的正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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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p>

利维坦轻声说：“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对这个名字这么介意。”</p>

“是啊，你当然不在意。”黑蛇明显还没从情绪里走出来，讽刺说：“像你这样注定能更进一步的家伙，怎么会担心垫脚石的想法。”</p>

利维坦没有生气，祂从黑蛇背上起身，翻过庞大的身体，抓住黑蛇额头上狰狞的骨刺，将自己吊在两只眼睛中间。</p>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p>

利维坦微笑的看祂：“既然你不喜欢黑蛇这个名字，那就让我给你起个新的……【黑龙】怎么样？”</p>

“哼！掩耳盗铃！”黑蛇发泄一通也不想再多谈，甩甩脑袋：“起开！我去睡觉了！”</p>

但利维坦仍牢牢挂在那。</p>

“这样啊……”</p>

祂轻轻笑着：“那，就叫【异】好了！异于常理，出类拔萃。不过【黑异】不太好听，叫【子异】怎么样？”</p>

“利维坦！你是在羞辱我吗？！”黑蛇听到出类拔萃四字觉得愤怒，用爪子握住利维坦，想将祂甩在地上。</p>

“喂！别动！”利维坦抓着冰冷的骨刺突然喊。</p>

黑蛇不满：“凭什么？”</p>

利维坦笑了笑，祂松开一只手掌，放在黑蛇层叠鳞片间狠狠一蹭。</p>

嗤啦～</p>

刻意没有防御的血肉被瞬间划开口子。</p>

深可见骨。</p>

鲜血淋漓。</p>

黑蛇愣了一下。</p>

在祂回过神前，利维坦轻柔地将流血的掌心摁在祂额头上。</p>

“如果你不放心，就和我签订誓约吧。”</p>

利维坦偏头看向黑蛇错愕的瞳孔。</p>

“就以我们的血液为引，背负对彼此永不背叛的誓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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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p>

凯撒指尖一次次敲击鳞片，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p>

“明明在任何记载里，龙族都是报以最残虐的形象，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还能从你们身上看到温柔？”</p>

“你们混血种不是应该更能理解吗。”</p>

黑龙平淡说：“你们因为血之哀聚集在一起，彼此取暖，却又将血统等级看的比什么都重。就拿你【学生会】的招生标准来讲，不一样只要求精英？”</p>

凯撒一愣，没有问祂怎么知道学生会的事，只是失笑一声：“这样一想，的确很矛盾。”</p>

“爱与权力是流淌在龙族血液里的东西。我们害怕血之哀，却又本能追逐更多的力量。”黑龙轻声说。</p>

祂想到在卡塞尔学院见到的青铜与火之王，曾经的矛盾在岁月冲刷下变得无足轻重，反而更多些感慨。</p>

“就拿诺顿来说，用你们人类的话讲，那家伙就是个十足的傲娇。明明说着要吃掉康斯坦丁，也为了杀祂铸造出炼金武器……但当康斯坦丁真的死了，祂又以自毁的心态，与之一起陷入长眠。”</p>

话说到这，黑龙思维向某个方向扩散出去，眯起瞳孔低声说。</p>

“话说回来……四大龙王里，最有可能吃掉自己兄弟的，反而是奥丁那个家伙。”</p>

祂想象着自己与奥丁……或者说对方制造的傀儡见面的场景，愈发觉得那家伙很不对劲。</p>

“你是说天空与风之王？”凯撒追问。</p>

“没错。”</p>

黑龙点头，认真思考片刻，又将脑袋搭载前爪上：“算了，无所谓，等哥哥的限制解除，那家伙完全不足为虑。”</p>

凯撒眉梢一挑，将祂说的话全都记在心里。</p>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将情报发送回去的机会，但凯撒可不会放弃任何生的希望。</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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