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战争与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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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顺着黑龙的目光看向远方，残酷的一幕瞬间让他明了，所谓的战利品究竟为何物。</p>

黑龙慢悠悠说着：“在历史中，这场反叛以【白王】失败告终。而所有追随白王的龙类，则全都被作为奖赏，赏赐给追随【黑王】的臣民。”</p>

祂不以为意地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p>

破碎的地表上，失败的一方跪伏下来，忍受胜利者残暴地撕咬它们肉体。一动不动，直到被完全吃干抹净。</p>

“真是残酷。”凯撒低声感慨。</p>

“残酷？”黑龙嗤笑一声。</p>

祂伸展膜翼，沐浴着逐渐停息的血雨，振翅朝着东偏南的方向飞去。</p>

“在黑王时代，因为制定的严苛法律，这种情况也只在战争中才可能发生……而同类相食真正频繁的阶段，是在黑王死后的那一段岁月。”</p>

黑龙的声音在风中显得飘渺。</p>

“黑王的死亡放空了世界上最璀璨的王座。为了获得更多的权力，在那个时期，龙类的数量因自相残杀开始剧烈锐减。”</p>

“为了保证最基本的社会构架，奥丁那对兄弟牵头，由祂们那些初代种联合部分次代种，共同组建了【长老会】。祂们下令严禁血统提升，固化阶级，用以稳定局势。”</p>

“奥丁？”凯撒开口打断，“祂是王坐上的哪一位？”</p>

“天空与风之王。”黑龙狰狞地冷笑，“一个总是戴着面具，心思阴沉的恶心家伙。”</p>

凯撒听出了祂话中浓浓的怨恨，很好奇，但又不想破坏这些天逐渐平和的关系。</p>

“哦，对了。你们学校那个拿折刀的老头叫什么？”黑龙突然问。</p>

“折刀？你是说我们的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p>

“昂热啊。”黑龙重复一声，坚硬的鳞片在风中互相碰撞，“那个老家伙掌握有一种能提升血统的秘术……一种在长老会时期，就被全面禁止的秘术……估计是在哪个遗迹里挖出来的吧。”</p>

凯撒从祂的语气中察觉到异常，皱眉问：“是我的错觉？为什么我总感觉你谈起长老会的时候非常厌恶，你不也是初代种？”</p>

“但我可不是【长老会】的。”</p>

黑龙看向逐渐接近的目的地，破碎大地上的一切都倒映在金黄的瞳孔，让祂发出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p>

“在那个时候，我和哥哥早已经死了……”</p>

##</p>

白王反叛，战旗遍插。</p>

这是一场波及整个龙族的争斗！</p>

但对于地位尊崇的初代种来说，祂们却拥有着冷眼旁观，置身事外的权利。</p>

大地与山之王沉睡于地底。</p>

天空与风之王隐没于暗处。</p>

……</p>

可是。</p>

就在广博的陆地板块上。</p>

另一场王与王的征战……</p>

也同样在此时落下帷幕——</p>

诺顿咬住黑蛇半边翅膀，甩动脖颈将它硬生生撕下，然后贯穿扭曲的肌肉纤维与破碎骨茬，用闪耀青铜色的右爪死死按住祂的心脏。</p>

“黑蛇！记住你的名字！你只是一条蛇，根本连龙也称不上！”</p>

诺顿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撇过自身崩碎的鳞片，一口咬住黑蛇脖颈，大口汲取祂富有生命力的血液。</p>

黑蛇愤怒地反咬诺顿，但咬合力欠缺的利齿却穿不透对方覆盖青铜的身躯。</p>

“够了！”</p>

突然的冷喝让本打算捏碎黑蛇心脏的爪子停顿下来。</p>

“利维坦？”</p>

诺顿抬头看向悬在空中的龙，冷笑一声：“你又来救这个废物了？”</p>

利维坦降下地面，壮硕的后爪将地面按出裂纹，脸色平静：“黑蛇可不是废物。”</p>

“哈？！不是废物？”</p>

诺顿想听到笑话一般浑身鳞片抖动。</p>

但猛地，祂停顿下来，瞳孔肆虐，表情狰狞。</p>

“一个注定只能成为食物的家伙，根本就配不上龙王的称号！”</p>

“以互食来判定价值……”</p>

利维坦沉默一瞬，冰冷地看祂，“诺顿，你决定要吃掉康斯坦丁了？”</p>

“……没错……”</p>

诺顿眼睑颤抖，有些挣扎，但很快愈发坚定。</p>

“没错！！”</p>

祂脸上宛如铜铸的肌肉一块块凸起，铁般的尾巴拍碎地面，伏低身子发泄似地嘶吼。</p>

“这些都是必要的！只有补齐权与力，我们才能向着更伟大的方向攀登！”</p>

可利维坦只是看向声嘶力竭的诺顿，轻声说：“那么，你为什么不吃呢？”</p>

诺顿庞大的身躯停滞一瞬。</p>

“以我对康斯坦丁的了解，祂不会拒绝你的要求，不是吗？哪怕你要吃掉祂也一样。”利维坦继续说着。</p>

诺顿金黄色的瞳孔愈发暴虐，另一爪按住的地面融化成岩浆，却又被水元素互相消抵。</p>

“如果你顾忌黑王，那这场战争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你将康斯坦丁打为白王拥磊，我想尼德霍格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琐事。”</p>

利维坦用平静的目光撕开祂歇斯底里的外壳：“可是你呢？在这大好时机里跑出来与黑蛇决斗……呵！你是在为自己的逃避找理由吗？”</p>

“闭嘴！！！”</p>

突如其来的咆哮刮裂地表岩石！</p>

炙热到散发白芒的力量在诺顿口中汇聚，但一瞬间的失神让祂突然被黑蛇咬住脖颈。</p>

措不及防之下又被一根尾巴抽离原地。</p>

远方的山壁顿时被撞出浮灰。</p>

一声怒吼，诺顿展开膜翼悬浮升空，冷冷地看向收尾的利维坦。</p>

“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用更完美的姿态告诉你，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p>

对峙片刻，祂留下最后的宣言，展翅飞翔更深处的大陆。</p>

——战争结束了。</p>

利维坦低下头，看到受伤严重的黑蛇，龙目中愤怒一闪而逝，“为什么不让我帮你？”</p>

“为什么要让你帮？”黑蛇直起身子反问。</p>

失去制衡的元素被祂执掌，修复起残缺的身体，“利维坦，我们龙族的矛盾，从来都崇尚以公平对决。”</p>

利维坦皱眉：“可是……”</p>

“没有可是！”</p>

黑蛇直接打断，压抑的瞳孔直勾勾盯住祂，“还是说，在你的心里，也仅仅认为我是一条混入龙族的蛇？”</p>

利维坦闭上嘴，无言以对。</p>

黑蛇冷漠地与祂互相擦过，带着鲜血，走向遥远地平线处的海面。</p>

##</p>

黑龙特意卡住死战结束后的时间点，就是为了不想回忆起输给诺顿这件不堪回首的往事。</p>

但此时祂的心情仍然糟糕透顶。</p>

“这是什么意思？”只看到后半截的凯撒敲敲鳞片：“蛇……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p>

黑龙沉默。</p>

远方，狂风送来大海的气息。</p>

低头看着前后相坠的黑蛇与利维坦……</p>

祂第一次没有回答。</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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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