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过去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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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希伯来神话真的和龙族历史很像。”苏北洵轻声说，“如果以希伯来神话为依照，以他口中的逆臣来推断，他应该就对应着那个被当权者背叛，钉死在十字架上的神子耶稣。”</p>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自己从图书馆借来的那本书籍，将上面的神话与龙族的历史一一对应。</p>

“在圣经中，第一个时代出现在旧约，即律法时代。上帝亲自给人类制定了法典，并以伟大的权能刑罚人类，自称为牧羊人，把子民当做羔羊牧养。”</p>

“而你告诉过我，龙族历史上曾有过一个平安而辉煌的时代。那时，黑王以始祖的身份成为群龙的领袖，而白王作为祭司辅佐它。龙族贵族匍匐在权力的高压下，黑王以自己为神，以人类为羊群放牧。”</p>

“将黑王对应上帝，律法时代对应黑王统治的时代。那之后的一切也能一一对应。”</p>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p>

“旧约之后是新约，耶稣基督降生，律法时代结束，恩典时代开始。从此，上帝的权柄不该在世间展现。而先知们则称，耶稣未来必将是所有人类的君主。”</p>

“耶稣长大后开始向四方传道。可当时的皇帝认为耶稣威胁到他的统治地位。而祭司长老们认为神只有一位，耶稣亵渎了神的威严。”</p>

“于是，他们把罪名诬陷给耶稣，煽动百姓，把耶稣逮捕，让他背着十字架游街。一路上受煽动的百姓朝他吐口水、扇耳光、丢垃圾，并在他身上刻下屈辱的印记。”</p>

“百般折辱后，最终耶稣被处以最残酷的刑罚——即，用铁钉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p>

“耶稣死后，来收尸的一名士兵用长枪刺穿了耶稣的胸口。那把沾染耶稣鲜血的长枪后来被称为圣枪，朗基努斯。”</p>

苏北洵又顿了一下。</p>

“神话不可能与历史完全吻合，但却是历史的象征表诉。”</p>

“那在这段故事里，黑王是不是象征皇帝，而那些祭司，则代表四大君王？”</p>

小孩子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很古怪，有些怀念，有些感慨，就像英国伦敦的锁巨石阵，浸透了几千年的历史与谜团。</p>

“……没错。”</p>

许久后，他才轻声说。</p>

“一切都需要变化。作为世界的象征，龙族只需要顺应命运，就能永享世界的恩赐。”</p>

“在时代的更迭中，尼格霍德的权与力将完全被第二位黑王继承取代……所谓‘上帝的权利将不在世间显现’，可不像神话里那么温情脉脉。”</p>

小孩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对尼格霍德的仇恨。</p>

“可尼格霍德不甘心，被尼格霍格创造的君王们也不愿意失去权力。于是，他们合力截断时代，在一场战争中用昆古尼尔刺穿第二位黑王，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p>

他叹口气，有些无奈，像在哀叹无法挽回的命运。</p>

“神话中，因为定罪、杀死耶稣，犹太人从【神的选民】沦为【神的弃民】。而在杀死第二代黑王之后，龙族也被世界抛弃，同样沦为弃族。”</p>

“耶稣死后，犹太人的国家被罗马王国侵占，犹太人多次起义失败，被驱赶出他们的家园，掳往世界各地，饱受苦难。而龙族的辉煌也被混血种与人类彻底掀翻。”</p>

苏北洵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很惋惜？难道杀死耶稣的四大君王从不包括你？”</p>

“是啊，我是个失败者。”小孩抓抓头发，“就像神话中始终维护耶稣的门徒彼得一样，我当年也站在了第二代黑王那边。”</p>

“难怪你不想和他开战。”苏北洵低头看他，将神话中的故事说出，“因为彼得的忠诚，他获得了耶稣允诺灵魂的拯救，使其不惧末日。”</p>

小孩没有反驳，他漆黑的瞳孔悲伤地看着苏北洵，随后又落寞地低下头去。</p>

苏北洵挑起眉头，但这种细节等离开卡塞尔后有的是时间询问。</p>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还是龙族隐藏起来的历史。</p>

“那么，以你对路明非的重视，他代表的，不会是最后一位【圣灵】吧？”</p>

根据圣经中言，以及基督教的教义，上帝是“三位一体”。指的是上帝虽然只有一位，但却可以有圣父、圣子、圣灵三个位格。他们享有同样的荣耀和地位，区别仅仅只是位格不同，但本质上是同一位神。</p>

“是啊。尼格霍德代表圣父，路明泽代表圣子，路明非代表圣灵。他们全都是黑王，又不全是黑王。”小孩轻声说着，“当路明非诞生，时代的更迭就不可避免的再次开始。”</p>

他继续说。</p>

“可不幸的是，因为第二代黑王的死，龙族已经失去未来。所以下一个时代，将意味着人类的鼎盛，与龙族的彻底灭亡。”</p>

“而行刑者，正是被同类背叛诬陷的耶稣。”</p>

小孩抬起头，墨色的雨飘飘洒洒，将他的表情却隐藏在阴影里面，“就像神话中说的那样。”</p>

“当耶稣第二次降临时，末世随之到来，基督耶稣将会以公义与权柄审判世人的善良与罪恶，各种灾难陆续发生。可美好的新时代也将开启，世人从此不再受罪恶痛苦的折磨。”</p>

“灾难与美好的指向如此鲜明，就像卡塞尔校徽上腐朽与昌盛各一半的世界树一样。”</p>

“死亡，就是命运为我们写下的最终章！”他看起来有些难过。</p>

但苏北洵没时间关心他的心理健康，又问：“混血种呢？他们算是人类，还是龙族？”</p>

“他们也在消亡的命运里。”小孩说，“所以世界各地有很多混血种家族选择与龙族通力合作。真正坚定的屠龙党只是少数。”</p>

苏北洵哦了一声。</p>

他的精神俯瞰着脚下的的学院，“那你觉得，昂热知道这件事吗？”</p>

“应该是知道的。”小孩说，“他与路明泽之间有着很深的合作关系，想来是对龙族的仇恨，使他愿意推动末日的到来。”</p>

“有道理。”苏北洵赞同。他想了想，又突然说，“也有可能，是他收到了新世界的邀请呢？”</p>

圣灵是人类的“保惠师”。他引导人类明辨心中的是非与善恶，也是唯一能赐予生命、使人重生的那一位。</p>

在传说中，当末世到来后，他可令死者复活。那当混血种复活后，会不会变成纯粹的人类呢？</p>

##</p>

小魔鬼大笑着与苏北洵的后背贴在一起，手中狄克推多一拧，刀刃立马横着切过！</p>

一颗头颅被血液倒冲，成抛物线落向远处！</p>

鎏金的瞳孔失去光泽。</p>

“结束了！”小魔鬼甩飞刀上的血水。</p>

昂热目光明亮，他开怀笑着，不管嘴角流出猩红的血丝。卡在他身体里的骨刃失去力道从裂口滑出，但仍被僵硬的尸体捏在手里。</p>

小魔鬼看着那柄苍白的刀正要去拿。</p>

可下一秒！</p>

凛冽的光芒从瞳孔穿过！</p>

来不及反应！</p>

甚至连疑问也没有生出！</p>

带刺的刀已经被尸体反手从他的眉心捅入！</p>

同样的鲜血蓬勃！</p>

“我虽然不了解你……但显然，你对我的了解也不够！”</p>

破碎的夜空里，传来一声沙哑的嘲笑。</p>

断裂的脖颈蠕动着，向上编织出新的骨与肉，纤维就像蠕动的虫子，一点点攀附生长。</p>

昂热怒吼一声。</p>

他没有去思考这是因为什么，一切未解之谜都是活下来之后的考虑！</p>

就在此刻，就在这片战场上！</p>

这个老男人只有一个想法：他还活着！所以，我也不能停！</p>

他从苏北洵心脏中拔出刀，反手插入刚生长半截的脑袋里面！</p>

掺杂在花纹钢里的贤者之石再一次发挥作用，致命的毒素开始破坏龙类的身体。</p>

苏北洵的脑袋蠕动着，只再生到鼻梁处就彻底停止！</p>

昂热能从半截脑袋上看到里面血腥又恶心的结构，风呼啸着灌向里面。</p>

可这怪物仍然活着！</p>

即便没有大脑，也根本不影响他精密的动作！</p>

苏北洵没有去管挂在身前的昂热。他知道风压正不停撕扯对方脆弱的内脏，那道狭长的裂口足以带走对方的性命！</p>

他的注意力此刻全在另一边！</p>

三人一起向地面狂坠！风声呼啸，狂裂的风割裂苏北洵没有鳞甲覆盖的皮肉，不等血液流出，细小的裂纹就重新愈合。</p>

小魔鬼握住额头前的刀刃，狰狞的手爪鼓起肌肉！</p>

红色的火焰在指缝间流淌，聚集出粘稠的岩浆，想将这把吸满血肉的刀彻底毁掉。</p>

骨头与骨头的摩擦中，小魔鬼仰头嘶吼。</p>

天空的云像涡旋那样旋转，炽烈的光几乎照透夜幕，云上似乎有火在燃烧。</p>

元素分布彻底紊乱了！</p>

大量火元素聚集后点燃，狂暴的风带出高温高热，还有肉眼可见的剧烈冲击波。</p>

连空气都被烧穿！</p>

火焰照亮天空，就像是下一个太阳！</p>

——言灵君焰！序列号89，是隶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系列的高危言灵！</p>

在苏北洵与世界的连通被贤者之石阻断后，小魔鬼就坐在此时唯一的王位上！</p>

巨大的火焰呼啸飞来！</p>

哪怕是A级混血种，君焰的威力也不过约等于引爆一枚凝固汽油弹。可在此时！路明泽的控制下，它的爆发力甚至比导弹还要高！</p>

但猛地。</p>

异像平息了！</p>

凝聚成球的火焰失去控制，碎成零散的花火洒下天空，就像是飘洒的铁雨。</p>

一枚猩红的弹头被苏北洵按入路明泽的身体里！</p>

——是贤者之石！</p>

昂热射出的最后一颗！</p>

被苏北洵一直握在掌心里面，直到此刻将小魔鬼拉下王座！</p>

苍白的刀凝聚着死亡，从对方的额头斜拉而下！</p>

##</p>

苏北洵看着现实中那一半的意识，在墨色的海面上问出下一个问题。</p>

“那在这个即将更迭的时代里，龙族自救的手段是什么？难道是拥护尼格霍德再次复活？”</p>

“就像神话那样，从埃及出发，竖起战旗，组建军队，分开红海，穿越无垠旷野，最后返回故乡，完成犹太人自身的救赎与上帝的指命？”</p>

“不对哦。”小孩摇头，“与其说是完成上帝的指命，不如说，我们都想要成为下一个时代的神！”</p>

“成为神？”</p>

“没错。”小孩点头，“虽然我们四大君王在人类眼里拥有堪比神明的力量，但这个世界从始至终都只有三位神明。”</p>

他伸出三根手指，一根根合下，“尼格霍德，再次降临的路明泽，以及新时代的路明非。”</p>

小孩顿了一下，“当年四大君王联合人类与混血种发起反叛，就是想要掠夺尼格霍德的血肉，以他身体里包含万物的基因来提升权力与位格，穿越神明的界限。但可惜最后没有成功。”</p>

他若有所思。</p>

“而且尼格霍德的死也有问题，他像是故意借助君王的手，从时代中脱离，卵化等待最后的战争。”</p>

“原来如此。”苏北洵回想自己在图书馆中了解到的那则寓言，轻声说，“黑王尼德霍格必将归来。他是绝望，也是地狱，必将以他挂满人类骨骸的双翼遮蔽天空。”</p>

“是啊，他一定会回来的。再下一个时代更替的关口，毁灭人类，重新登上至高的王位。”小孩轻轻说，“但他是个彻底的暴君，没有谁想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p>

“真是太有意思了。”苏北洵兴奋的大笑，“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说有自己的计划，就证明你已经知道了成神的途径！是什么？”</p>

小孩长出口气，也不隐瞒，毕竟已经说出去太多。</p>

“哥哥，你还记得几年前看的那部《新世纪福音战士》吗？”小孩说，“如果以它来类比，想要成神，无非需要两个条件——”</p>

“即，提供神性与无尽能量的生命果实，还有提供人性的智慧果实。”</p>

“人性？”苏北洵皱眉，“成神还需要人性？”</p>

“是啊。”小孩点点头，“太一从大地升入天空，而后重新降落到地面，从而吸收了上界与下界的力量，如此你将拥有整个世界的光荣，远离蒙昧。”</p>

他说：“太一是指精神，上界和下界指的是龙类和人类不同的精神世界。”</p>

“上界代表神性，指的是龙之心。下界代表人性，指的是摆脱桎梏，重新获得人之心。”</p>

“而无尽能量，则代指完整的龙王血统。”</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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