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金箍戴上，你就再也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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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被入侵了！</p>

生铁雕花的校门被一盏冷光灯照亮，然后在轰隆巨响与火光中扭曲，被热浪抛向空中。</p>

警报声响彻校园，夜幕中，所有建筑忽然亮了，静谧的黑暗被彻底打破。</p>

明亮的光柱与摩托车的轰鸣声一起涌入，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闯入者骑着摩托疾驰而来。</p>

而在他们手中，枪支闪着冰冷的光。</p>

“怎么？怎么？”路明非大惊：“该不会又是自由一日吧？这不是一年一次吗？”</p>

“红色警戒！红色警戒！龙族入侵！龙族入侵！通过战场生存课的学生立刻领取武器，填装弗里嘉子弹。新生请回宿舍。”诺马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每个角落。</p>

“龙族入侵？”路明非傻眼了：“龙……骑着摩托入侵？”</p>

他看着周围人严肃的表情咽口唾沫，有些慌张。那些在宴会中优雅从容的宾客们挽起礼服，奔向战场，闪亮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梆梆响动。</p>

路明非可耻地缩到一边。</p>

“话说，有人愿意送我回宿舍吗？”他用超小声的声音自言自语。</p>

……</p>

“哥哥，真佩服你，这种时候还能说烂话。”身旁有人叹气似的回应。</p>

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身穿黑色礼服，打着精致的发蜡，像同样来参加这场礼会的宾客一样。</p>

“小魔鬼！”路明非立马抱住他的腰，惊喜说：“你又来给我送外挂了？”</p>

就像在图书馆会议室里帮他解析地图的那串代码一样。</p>

“哥哥，我可是个商人呐。”男孩拍拍他脑袋：“如果对试用品感到满意，就用生命和我换嘛，仅仅只要1/4哦。”</p>

“奸商！”路明非大骂。</p>

男孩叹口气，“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p>

“说的轻巧，你要的可是我的命啊！”路明非手抱得死死的，恶狠狠说：“反正情况就是这样，你要是不捞我一手，等我死在今晚看谁给你做生意。”</p>

“哥哥，你可真是個无赖。”男孩说。他翻个白眼，“你有时间在这薅我，还不如想想，怎么去救你那个心上人。”</p>

“诺诺？”路明非一下精神起来：“师姐她怎么了？”</p>

小魔鬼没有回答。他只是优雅一笑，然后打个响指，突然消失。</p>

路明非环抱的手一空，整个跌在地上。他慌张地抬起头，才发现整个会馆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灰白电影。</p>

头顶的水晶灯投下黑与白的光束，整个世界都被分成一格一格，连楼梯上凯撒的金发都失去光泽。像是现实破碎后的荒诞主义。</p>

“抓紧时间哦。”小魔鬼的笑不知飘在哪里。</p>

路明非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大大的闪光箭头，如此显眼，就像游戏中指向任务地点的引路标志。</p>

要去吗？</p>

他踌躇了。</p>

凝固的胶片开始流动，路明非咬着牙，一把推开大门，狂奔在嘈杂的夜色里。</p>

……</p>

没有星星的夜空下，小魔鬼站在卡塞尔学院的角楼上。他凝望着学院东南角的方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p>

“喂，老板，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吗？”电话那头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一个黑影带着身后的入侵者，狼狈地藏在两座建筑间的缝隙里。</p>

“别生气嘛，麻衣。”小魔鬼靠在栏杆上，笑嘻嘻的，“我可是专门来提醒伱注意安全的。”</p>

“哇哦，真贴心。”那面的声音很没有诚意，“如果世界票选路灯挂饰，我一定毫不犹豫投你一票。”</p>

“什么陈年老梗？”小魔鬼翻个白眼。没有星光的天空下，他的瞳孔里翻涌着黑潮。</p>

小魔鬼认真说：“一定要小心哦，这场龙王的葬礼上，貌似出现了些剧本之外的状况呢。”</p>

##</p>

尖锐的针头停在半空中。</p>

树木婆娑的阴影下，睁开一对猩红色的眼眸。</p>

“真抱歉呢。”苏北洵握住诺诺纤细的手腕，声音很轻：“我可不想让某些不明液体进入我的血液里。”</p>

诺诺瞳孔一凝，还未反应，手腕上就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痛感。</p>

但她并不慌张，反应迅速地向侧边一冲。苏北洵的手肘因反向弯折使不上力气，被她挣脱开去。</p>

“师……师弟。”芬格尔舌头打结，躲在诺诺身后探出脑袋，讪笑问：“如果我说这是一场误会，师弟你会相信吗？”</p>

苏北洵没有回答。</p>

远处隐约的火光下，他突然叹气：“是我大意了。”</p>

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站起身，苏北洵一点点拍打掉沾染的草屑，看向芬格尔。</p>

“我被你伪装出的假象蒙骗，下意识认为你就是一个无底线的烂人，忽略了其他可能性……这是我的过错。”</p>

“不，师弟！”芬格尔咽口唾沫，表情讪讪地小声反驳，“我真的就是个无底线的烂人，你没有看错我啊。”</p>

“废话少说。”诺诺拔出手枪，将芬格尔的脑袋按回后面，“这么说，你承认何塞的行为是你指使的喽？”</p>

漆黑的枪口对准那张平静的脸。</p>

诺诺慢慢活动着手腕。尖锐的痛感告诉她，自己的腕骨开裂了。</p>

好大的力气！明明只被握了一下。</p>

诺诺目光慎重。</p>

而且……</p>

【即便是S级，两颗弗里嘉子弹也不可能只麻醉这么短的时间。】</p>

她看着苏北洵胸口晕开的红渍，还有衣服裂口下没有任何防具的皮肤，深吸口气。</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苏北洵看着她，缓缓张口。</p>

……</p>

“不要说！”朦胧中传来焦急的叫喊。</p>

眼中的视野忽然分裂。仿佛真有灵魂从躯体中上升，顺着飘渺的链接，来到一片翻滚波浪的海面。</p>

小孩站在前面。</p>

苏北洵突然明白，这里是精神世界。</p>

他现在感觉非常奇怪，仿佛具备了两套感官，身体存在于沉重又迟缓的现实，而灵魂却在风中高速流动。</p>

这是一种时间的割裂感。</p>

墨色的浪卷起乌云，向两人扑倒，然后穿过。如同触不可及的幻影。</p>

小孩踮起脚，拽住苏北洵垂落的衣服，零碎的头发下是卑微祈求的眼眸。</p>

“哥哥，不要说。”他嘴角抿成线条，摇头说：“他们没有证据的！只要你不承认，一切都可以挽回。”</p>

头顶上，一道雷光闪过，海浪轰隆推向天边，世界在怒吼。</p>

在天空与大海的合奏中，苏北洵声音很轻。</p>

“太难看了。”</p>

低沉的天突然下起暴雨。</p>

他抬起手，看着雨丝从身体里穿过，猩红色的眼眸倒映出一切光。</p>

“死不承认的样子，真是太难看了。”</p>

……</p>

风从树林间穿过，落叶陷入泥土，远方的卡塞尔闪烁狂躁的火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