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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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可理喻地看着这个小孩，却在一瞬间对上了他淡漠无比的目光。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是带着一丝不遮掩的嫌弃。</p>

“哈哈……”</p>

“哈哈哈！”</p>

男人一愣，突然大笑起来。</p>

他扔掉手中昏迷的小孩，用猩红的舌头不断舔着嘴片。</p>

“小鬼！我喜欢你的眼神！在我吃过的这么多人里，你是我见过最冷血的一个！”</p>

他的口水一点点滴落，拉成恶心的丝状：“我好想刨开你的心脏……尝尝看到底有什么不同！”</p>

男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迈出房屋，贪婪的扫视着小孩的每寸肌肤。</p>

冬赐叹口气，脱下背着的竹篓，从中取出砍柴用的斧头。</p>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在无趣的东西上浪费时间。”</p>

“这个世界有太多值得追寻的意义，被垃圾绊住手脚，只会浪费我宝贵的生命。”</p>

银白的斧面映出猩红的瞳孔，与弯成线条的嘴角。</p>

“而你！对我来说就是毫无出彩之处的乏味之物！”</p>

冬赐冷笑着抬起头，带着血腥味的劲风吹散了头发！五根纤细的手指已经近在眼前，对着他的脑袋当头拢下！</p>

相当笨拙的动作！</p>

冬赐后跳闪过，面对前面抓空的手掌，直接抡起斧头侧劈向男人手腕。</p>

苍白的肌体传来惊人的韧性，斧刃仅下陷三寸，就被皮肉死死阻隔。</p>

冬赐也不停留，提拽斧柄，在男人另一只手扫过来前迈步贴近，接着一斧扫在对方腰腹部位！</p>

皮肉在钝阻感中被狠狠划开，腥臭的血液当头浇下！</p>

男人大声哀嚎！</p>

可就在冬赐乘胜追击时，本应不利于回防的狭长胳膊，竟像柔软的鞭子一般狠狠抽进怀里！</p>

冬赐眉心一跳，劈砍动作做到一半就迅速下腰，一字马压在雪地上，躲过后趁对方愣神的功夫，立马翻滚着拉远。</p>

“咦？”男人的哀嚎瞬间停止，诧异地瞪大眼睛：“你竟然反应得过来？”</p>

冬赐平静起身，拍落身上的积雪：“原来如此，外形只是陷阱啊。”</p>

“是啊！”</p>

男人看着小孩露出愈发渴望的贪婪目光，口水止不住地淌。</p>

“不少鬼杀队的人看见这两条胳膊，都自以为是地认为近身是我的弱点……可结果呢？都被不明不白地抽爆了脑袋！”</p>

他不再隐藏，细长的胳膊像彩带一样在空中打出波浪的痕迹。</p>

“小鬼！你也别想着有人会来救你。我的血鬼术能格绝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动静！不论是声音，还是气味。”</p>

“在天亮以前，这里绝对不会被人发现！”</p>

“……真是自信。”冬赐歪歪脑袋，将手中的斧头向空中抛了抛，盯着他腹部的伤口。</p>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并非强化皮肤的防御类型，除了那两条胳膊，你身体的韧性和普通人差别并不大。”</p>

男人五指并拢，两条手臂像标枪一样狠狠扎来：“那！又！怎！样！”</p>

冬赐侧跳拉开，将手中的斧头猛得甩飞，旋转中狠狠砍进男人的肩胛骨！</p>

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左边那迅捷的手臂突然一酸，一颤后竟无力地砸落在地！</p>

“什么？！”男人悚然一惊。</p>

“那又怎样？呵，你这种形状的鬼，身体构造果然没有完全脱离人类——肱骨头断裂，胳膊同样会提不起来。”</p>

冬赐从空间里又摸出一把斧头，显得兴致缺缺：“像你这种程度，难怪预警的力度只有那么一点。”</p>

“……可恶！”男人不想听他说话。</p>

怒吼一声，刚想用右手缠住斧柄将它拔出，可第二个斧头又一次狠狠劈在肩上。</p>

“啊——！”男人这次的惨叫货真价实。失去武器后的惊慌感让他飞速后退。</p>

拉远距离后，他立马伸长脖颈咬住把柄，将肩膀的斧头使劲甩飞！</p>

粘稠的血液疯狂喷涌。</p>

他回头看向对面让他骇然的男孩，却发现对方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下一步动作。</p>

【这是……没有斧头了？！】</p>

男人一愣，随后一喜，也不再着急，咬牙盯着冬赐，打算等恢复后一口一口将它好好品尝掉！</p>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男人的胳膊重新抬起，发泄似地砸向男孩所在的位置！</p>

“三分钟吗……”</p>

冬赐记下这个数据，轻轻叹一口气。</p>

“力道一般，速度不行，防御拉胯，连再生能力也乏善可陈……”</p>

他如穿花蝴蝶般轻巧闪过所有鞭影，抄手站在布满凹陷的大地中央，抬起头，轻轻一笑。</p>

“这场战斗，我赢定了！”</p>

……</p>

半小时后。</p>

嘈杂声消失了。</p>

冬赐将男人的五块身体分别埋在不同坑洞里面，又用一根尖锐的木枝刺穿他正疯狂咒骂的脑袋，将它固定到会被阳光照射的地方。</p>

随后走入满是血腥味的房屋。</p>

水谷夫妇双目圆睁，胸口被开出一个前后通亮的大洞，无神地躺在床铺上面。</p>

灶台倒塌成一片废墟，连带着破碎的柜子一起堆积在角落。而赤双目紧闭，半截身子埋在里面。</p>

冬赐跨过碎裂的木板，来到水户家藏钱的暗格，打开后将里面的钱币一扫而尽。</p>

——他不准备呆在这儿了！</p>

那个男人的血鬼术已经消失，这里的异状很快会被村子发现。那最迟明早，鬼杀队的人一定会赶过来。</p>

冬赐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呼吸法的原理他很清楚，凭借【天赋】，根本不需要鬼杀队的人也能入门。</p>

白白被人约束，还要接受命令四处斩鬼，如果仅仅只为了多把日轮刀，实在是太不划算。</p>

冬赐心不在焉地绕过废墟。</p>

想着要先去哪里呆上一段时间，等掌握呼吸法，有一定实力后就去寻找变鬼的途径……</p>

可突然！</p>

一只手猛地握住他的脚腕！</p>

冬赐一愣，低下头。</p>

“你还活着啊……赤！”</p>

“……大……大哥。”</p>

赤虚弱地喊了一声，努力睁开眼睛：“那个怪物……走了吗？”</p>

他从破旧的肺部里挤出空气，看着安然无恙的冬赐露出一抹笑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p>

赤的一只眼睛消失了，眼皮下只剩黑漆漆的空洞……应该是男人挖掉他一只眼睛后，将他甩飞，刚好砸塌这里。</p>

见大哥没有回答，赤又艰难地问道：“隼……隼还活着吗？”</p>

“啊～”</p>

冬赐偏过头看向昏死在一旁的断臂男孩：“应该还活着吧。”</p>

“……那就好……”</p>

赤露出轻松的神色，像是放下一桩心事，将眼睛重新闭上：“带着隼快点逃吧，大哥……我的腿已经断了……你不用管我。”</p>

可冬赐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突然轻轻一笑：“我拒绝。”</p>

什么？</p>

赤错愕地再次睁开眼：“大哥，你……”</p>

冬赐蹲下身，动作轻缓地揉揉他脑袋，像是担心他的伤势，可嘴里的话冰冷无比：“我可不想带着一个断臂小鬼当做累赘。”</p>

“累赘……隼是累赘……”</p>

赤难以置信地呢喃一声，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仰起脖子愤怒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我们不是家人吗？你怎么能这样说？！”</p>

“家人吗……”冬赐用手掌撑起下巴。</p>

“可对我来说，水谷家只是在我身体发育完全前，暂时歇脚的地方罢了。就像出行时居住的旅社，不论遇到谁，都只是不重要的人而已。”</p>

不重要的人……</p>

赤捏住他的脚腕的手猛得用力：“你……这混蛋！难道爸爸妈妈对你来说也不重要吗？！”</p>

冬赐不回答，只是轻笑一声，从旁边抄起一块碎石，狠狠砸在赤的手腕上！</p>

赤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呻吟，但他咬着牙，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p>

一下……一下……又一下。</p>

直到赤的手腕完全断裂，冬赐才扔掉那块血迹斑斑的石头，平静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p>

“水谷冬赐！”身后传来赤带着哭腔的疯狂怒吼：“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p>

“那你也要活过今晚才行。”</p>

小孩靠在门槛上，回过头看着自己血缘上的弟弟，弯起眉宇：“如果命运垂青于你，那当你站到我面前时，我会很开心的。”</p>

他的影子在光照下越拉越大。</p>

“还有，以后叫我苏北洵吧。陪你们玩过家家的水谷冬赐已经消失了。”</p>

赤眼睛通红，用仇恨的目光咬住扔掉名字的大哥：“苏北洵吗……我会记住的！”</p>

看着消失在黑夜里的人影，赤用胳膊按住地面，疯狂扭动，想将自己从废墟中拉拽出去。</p>

但那沉重的分量以及断掉的大腿都让这一切化为无用功。</p>

“可恶！可恶！可恶啊！！！”</p>

赤愤怒的砸动地面，看着倒在门口，浑身血红的水谷隼，突然嚎啕大哭。</p>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谁能救救我弟弟！”</p>

“求求你们！不管谁都好！我弟弟他……快要死了啊！！”</p>

凄厉的吼叫一层一层回荡。</p>

但是在血腥味越来越浓郁的夜晚，哪个村民愿意出来看看呢？</p>

……</p>

血液一点一点滴下。</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赤再也发不出声音。他麻木到感觉不到痛苦，身体发冷，眼皮沉重。</p>

可是。</p>

他依旧睁着那只无神的眼睛，悲伤地盯着弟弟的方向。</p>

……</p>

而在水谷家附近那茂密的树林里。</p>

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正踩着地面迅速驰过。他面上带着红色天狗面具，身穿绣着波浪纹路的蓝白色和服。</p>

嗅着空气里残存的味道，他飞快地赶到水谷家门外。但看着插在旁边木枝上还在叫嚣的脑袋，老人狠狠吃了一惊。</p>

【这种手法……是不会呼吸法的普通人做的吗？】</p>

——一般来说，会呼吸法的都拥有日轮刀，而用日轮刀砍断鬼的脑袋后，他们就会死掉。</p>

“老头你……”</p>

看见配刀的男人大惊，还想说什么，但一道带着温润水泽的刀光已经将它分成两半。</p>

虽然很好奇是谁做的，但没有必要向鬼问询。老人能嗅到，房子内还有活着的人！</p>

在鬼物化成的黑色飞灰中，他一步不停地冲入房内。</p>

(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