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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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大山，另一端是繁华的城镇。相比于落后的村落，这里来往便捷的交通吸引了不少走商。即便在寒冬时节，也有很多店铺开门营生。</p>

苏北洵决定短暂在这里停留，打算抢到足够的物资后再从这里离开。</p>

就在他寻找地方暂时落脚的时候，另一边，赤也慢慢睁开眼睛。</p>

“这里是……”</p>

朦胧又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让赤一下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立马坐起身，可手腕撑住地面的剧痛让他惨叫一声，重新跌了下去。</p>

“真是冒失！”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呵斥一声：“我刚将你的伤口处理好，如果不想留下残疾，最好不要乱动！”</p>

“隼……隼……”</p>

赤没功夫去想自己怎么从废墟下出来，家里多出的陌生人又是谁……他用胳膊撑起身体，焦急又恐惧地望向大门。</p>

满是坑洞的地面上只剩一滩褐色的血液，躺在上面的身影却消失无踪。</p>

“如果你是说那个断臂的小孩……他已经死了。”老人的声音很平静。</p>

他直言不讳，并未隐瞒。在这已成定局的事实里，谎言只会让人伤得更久更深——不论有多么惨淡，人是永远无法逃避真实的！</p>

赤咬紧牙，顺着老人的视线看到房子角落里并排放着的三具尸体。他们脸上都盖着白布，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p>

“……你骗人……”</p>

小孩喃喃一声，用唯一完好的手臂扣住地板，一点一点挪动过去。</p>

老人下意识伸出手，可轻叹一声后又慢慢放回。</p>

小孩艰难地将脑袋放在弟弟的胸口，想要挽回自己心里支离破碎的美梦。但已经停跳的心脏告诉他，这里就是他噩梦的现实！</p>

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攥紧的手背上……</p>

“忘掉这些吧。”老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脑袋，站起身：“好好休息，等【隐部】过来，会为你安排新的生活。”</p>

忘掉这些？</p>

赤死死握住隼冰冷的手。</p>

他看着老人腰间的佩刀，翻个身，撑着断腿痛苦地跪在地面，将脑袋狠狠砸了下来。</p>

烟尘四散，他肩膀抽搐，卑微的乞求：“老先生，求求您教教我！”</p>

“教你什么？”</p>

“教我变强！”</p>

“为什么？”</p>

赤低伏身体，摁在地面的手死死攥住泥土：“……因为，我想要复仇！”</p>

老人嗅到男孩身上悲伤与愤怒的味道，沉默片刻：“杀掉你家人的鬼已经死了。”</p>

赤愣了一下，直起身：“是您做的吗？”</p>

老人摇摇头：“并不算……在我来之前，他就已经被人砍了脑袋。”</p>

听闻此言的赤瞳孔猛颤了下，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晚上那道冷漠的背影，下意识咬住嘴唇。</p>

【是你做的么……水谷冬赐……】</p>

【如果你有这么强的话，为什么不愿意……】</p>

老人眯起眼睛，看着男孩面上愈发澎湃的憎恨，沉声问道：“看样子今天晚上似乎另有隐情啊？伱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那只鬼，是谁干掉的？”</p>

赤沉默一下，将发生的一切托盘而出。</p>

“……原来如此……”</p>

老人复杂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被兄长抛弃了吗。”</p>

人性向来难以捉摸，英勇无畏者有，胆小怯懦者有……可冷血到在将危险解决后，因为累赘而抛弃血脉至亲的，老人见的真得不多。</p>

他迟疑片刻：“你想要想向兄长复仇？”</p>

“没错！”赤双目通红：“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这八年来的相处，对他来说到底算是什么？！我一定要让他跪在隼的墓前，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p>

老人抿抿嘴，看着重新将脑袋磕上地面的小孩，叹口气后坚决道：“不行！”</p>

赤的身体僵了一下，指节攥得隐隐发白。</p>

“拜托您了！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端茶倒水，家务起居，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做！”</p>

他用指甲死死抠住掌心：“我……不会拖您后腿的！”</p>

“不是因为这种事情。”</p>

老人叹了口气：“我所会的剑法，是为斩鬼而创造的，我们鬼杀队，也是为斩鬼而存在的……”</p>

“我会去做！”</p>

赤大声打断他，又重重地一脑袋磕在地面：“我愿意斩鬼，不管多危险的任务我都去做！所以……求求您教我！”</p>

他咬着呀，一下又一下用撞击地面，鲜血从额头流过鼻梁，又染红唇角。</p>

老人叹一口气，用刀鞘抵住他的下巴，阻止了小孩自残的行为。</p>

他本想说自己掌握的【水之呼吸】更加适合心态平和的人，但看着赤脆弱又忐忑的目光，他还是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口。</p>

“听着！”</p>

老人的声音威严起来：“学了我的东西，就不能用它去伤害普通人，哪怕是你的兄长也不可以！这一点……你做不做得到？！”</p>

在仿佛利刃般的目光下，赤顿时挣扎起来。</p>

许久后，他才低声说道：“我不会杀他，也不会给他造成无法痊愈的伤势……我向您保证！”</p>

仅仅如此吗……老人微不可察地皱皱眉。但他鼻子动动，没有从小孩身上闻到谎言的味道。</p>

其实严格来说，赤兄长的作为虽然让人不齿，但也并无过错。冷血，见死不救……这些都并非罪大恶极。</p>

可旁观者永远难言公道。</p>

对于赤来说，家人的背叛，与弟弟本可以避免的死亡，真的是一件让他耿耿于怀，永远也无法原谅的恶行！</p>

算了，就先这样吧……</p>

老人叹口气，暗中告诉自己要对这孩子多些关注，不要让他性格太过偏激。</p>

“有件事我要说在前面。”老人轻声说道：“你的身体至少需要三年的修养期，在你完全痊愈以前，我不会教你任何东西。”</p>

“都听您的，师傅！”赤将抵住自己下巴的剑柄推开，又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p>

“那好，你记住，我叫做鳞泷左近次，是鬼杀队的培育师。”</p>

在等待【隐部】到来时，老人将鬼与鬼杀队等一些情报都告诉了他，向他介绍了隐藏在和平表象下的真实世界。</p>

“……师傅，昨天晚上那只鬼很强吗？”赤忍不住问道。</p>

老人看他一眼，还是解释：“并不算很强。整个日本到处都有鬼存在，通常来说，越是繁华的地带，其中的鬼物就越强大。在这种偏僻村落狩猎的，一般而言都是下层。”</p>

赤眼神一亮：“这样啊！”</p>

“戒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