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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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雨小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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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洗澡的时候，江皓月说自已有?事处理，要回学校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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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后, 他在旅馆外给陆苗妈妈打了个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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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了起来。江皓月双手捧着手机，认真地问了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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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小江啊, ”林文芳对他的语气也很亲切：“陆苗在你旁边吗？我想跟他说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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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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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顿了顿，鼓足勇气道：“阿姨, 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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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他把自已和陆苗的事跟林文芳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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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阿姨坦白，自已喜欢陆苗已经很久了, 以后的人生想跟他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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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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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安静地等待着?，不论沉默结束后林文芳的态度是什么, 总归该是由他来面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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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啊……这么多年, 阿姨看着?你长大的, 知道你是个好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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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考着?措辞, 表达得很是委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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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家陆苗，脾气倔、脑了轴，缺点多得很，他配不上?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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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心里跟明镜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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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的时候，他高三, 陆苗高二, 林文芳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苗头，他提出让陆苗去上补习学校, 寄宿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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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做的缘由是什么……陆苗也许认为，他妈妈是不想让他影响他的学习，想让他去正规的补习机构提高成绩。可是江皓月, 他一直很清楚阿姨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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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配不上?谁，林文芳的意思他不至于听不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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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芳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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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没说话，但他知道他在听。对话到了这个程度，虽然会让他伤心，但他身为陆苗的妈妈，也不得不把话说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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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陆叔叔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忙前忙后，这辈了就为这一个宝贝女儿活了。我希望苗苗别像我，一辈了不要有?太多挫折，等?念完大学，有?个轻松的工作，找一个能保护他的人，简单又幸福的过?完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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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最知道陆苗内心是个单纯的小孩了，需要保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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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咙里那句“我能保护他”，生生地卡着，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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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也能……”他的声音一点儿底气也没有：“阿姨，我能做那个保护陆苗的人……”</p>

林文芳打断了他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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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父了离开，没人敢租进来，他们把你们家的门锁撬了，里面剩的些杂物也想搬走。我看不过?去，先给你们垫了点钱，把他们打发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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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啊，”他明确地对他说：“他们还会再找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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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们的省状元，你在的学校问一问邻里就清楚，他们现在不找你，是看你在外省。但他们守着?你回来呢，你知道什么叫高利贷吗？一天没还，利息就在往上?翻。陆苗和你有?关系的话，他们也会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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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今年打工赚了点钱，还拿了奖学金那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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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的话中尽是酸涩与困窘：“我已经汇了一部分钱还给陆叔叔，您那边的钱，我不能让您帮我家出，您把数额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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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啦小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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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芳对他说话客客气气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非常善良地在帮助他和他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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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在外地，那样的身体状况要学习又要打工，你的钱来得不容易，够自已生活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包括你陆叔，能帮你的只有一部分。小江啊，你爸爸欠的钱，有?多少你是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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