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舞会场与名利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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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面对的是狡黠的伊丽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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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轻轻地把安娜黛尔往爱德华的方向一推，而他自已则早有心仪的舞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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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与姐姐错身而过的时候，他转过身体恰好堵住了乔治·赫伦怀特的去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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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如果不是因为他冒出来阻拦的话，乔治现在恐怕已经站在安娜黛尔的面前，恭谨地弯下腰，同时抬头露出仰慕而彬彬有礼的神情。他一定会开口邀请与安娜黛尔同跳这一支舞，而不远处无意加入舞池的布铎女大公埃莉诺正在装作不经意地观望这边的情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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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几乎猜测全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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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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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打断而露出神情上的破绽——他仍然是持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对此早有预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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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顺应伊丽莎白此刻的明晃晃意图邀请他跳舞的话，他一定会反客为主地向他发出邀请。只有当他们滑入舞池之后，伊丽莎白才能够让安娜黛尔和爱德华彼此心甘情愿地去跳舞。同时，他也可以更方便地打探埃莉诺的真正想法是否如他所预测的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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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伊丽莎白对这支开场舞势在必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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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乔治也是个聪明人。因此他弯下腰，向伊丽莎白伸出右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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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允许我能有这份荣幸与您跳舞，伊丽莎白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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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是我的荣幸。”伊丽莎白笑眯眯地把自已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搭在乔治的掌心上面，他们二人牵手走进舞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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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他们随着第一个华丽音符在舞场中绕过圈彼此对视的时候，伊丽莎白满意地留意到不远处爱德华也与安娜黛尔一道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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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中场过渡的弦乐声中，他们两对人士甚至能够互换舞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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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完全符合两位男士的本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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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与乔治虽然有过在埃莉诺跟前的一面之交，但是他们那时候没能够和彼此说太多的话。而现在，他们都处于对方的安全社交距离以内，他们可以在跳舞的同时尽情地说话。美盛奢华的乐曲上就在舞池上空震撼人心地回响着、共鸣着，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谈话的私密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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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认识您，伊丽莎白小姐，你和你的姐姐有着相同的美貌与智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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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我可不希望从我的舞伴口中听到对于另一个女人的溢美之词——即使安娜黛尔是我最亲密的姐姐。和我跳舞的时候，眼光只能留在我的身上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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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笑着说那是自已的失礼：“请您饶恕我的冒失。当我面对风华绝代的美人时，我总会变得笨嘴拙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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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定长期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伊丽莎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双重标准者，他自已可以尽情地赞美别的女性，“安娜黛尔告诉我，埃莉诺姨妈非常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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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没给乔治第二次开口的机会，他只想快速地推进话题到达他想要的位置：“我们刚才在失礼地议论你——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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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题转换得太快，以至于乔治问道：“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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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装作没有听出乔治在言语上的失误，他有点儿把自已的意图暴露出来了。他只当作那是一句无意义的发问，于是他点点头解释道：“安娜黛尔和我，我们两个刚才聊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我赌一千金币，你今晚一定会主动开口邀请他跳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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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么？那我猜想我该让我今晚的第一个舞伴赢得这场赌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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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假装自已对他的这句讨巧话很受用，他咯咯轻笑起来，像一个花枝乱颤且头脑空空的金发花瓶：“但你会忍心让安娜黛尔输掉一千金币吗？我真羡慕安娜黛尔，他输掉了金币，却赢得了一位全场女性都会为之嫉妒的男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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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现在还是你的舞伴。”乔治的花言巧语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操作熟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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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又继续抛出诱饵：“安娜黛尔告诉我，你曾经徒手驯服了一匹野马。我不相信，我觉得你的身形清瘦，不像是那种有蛮力的莽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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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恰好就搭在乔治的肩膀上，于是他的手指微微往下滑了一点儿，触碰到了他隐藏在衬衣下的肌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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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娜黛尔一本正经地纠正我，他说您的祖上曾经出过驯服狮鹫的勇士——这个世界上现在哪里还有狮鹫啊，那不是旧神祇时代的陨落的物种么？难道您的家谱可以一直追溯到荣光的旧神祇时代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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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用谦逊的言辞来为自已装点门面：“我只视其为流传下来的传奇故事，而非什么源远流长的族谱大事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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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相地承认了先辈的英勇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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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原本还准备了更多的话要对乔治说，但现在他不得不见好就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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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刻从上方二层的位置落下一道灼热而充满威胁的眼光，一刻不停地追随着他的身影在舞池中来回穿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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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皇帝——或者说是卡托纳斯伯爵——已经结束了和嘉丝蒂女王的私下见面，他来到了舞会厅中，并在二楼找到了一个冷清的位置来紧盯伊丽莎白的出格举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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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尽快离开乔治·赫伦怀特的身边的话，他担心路易斯皇帝就要像一只护食恶习严重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游弋到他的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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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就闹得太引人注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