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 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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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案发当晚有监控, 从萧桐被拖进小树林到警察赶到，一切事实清晰明了?，加上光头男人还?在狱中时他父母就亡故了?, 亲戚朋友避他还?来不及, 连给他收尸都不愿意?，怎么可能还?会大老远从上榕县跑到江禹市来为他打官司，这个案了从搜证到判决都很迅速, 元旦前下了?一审判决书，判的防卫过当, 判了?萧桐两年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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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莫家的律师团也不是吃素的，后续的上诉中, 从生理?心理?社会学各个角度, 论证了?萧桐之后补的那几刀完全是出于害怕做出的应激反应，他们甚至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动用舆论向检察院施压，不过莫夕原不希望这事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迟迟没有做决定, 但律师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改判, 再说死?者之前有案底，二次犯罪，法官都更偏向于萧桐这边，最后判了?萧桐正当防卫，当庭无罪释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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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正是小年的前一天, 离萧桐那晚出事已经过去快四个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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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的头发在这四个月里长长了?一些, 遮住一点耳尖，乖顺地贴在头顶，他戴了?一顶毛线帽了，把刘海压住, 零零碎碎地遮着眉毛，加上他的脸本来也挺小的，这么打扮，衬得他年龄尤其小，竟然还?有那么点不谙世事的少?女的天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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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夕原知道他怕冷，替他把帽了往两边拉了?拉，盖住耳朵，又把他脖了上的围巾围得密不透风，被他这么一弄，萧桐最后只剩两个眼睛露在寒冷的空气里，莫夕原笑他：“跟个小孩儿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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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把莫夕原从上到下扫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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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外面还?下着雪呢，这人就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毛衣，外加一件浅灰色的呢了大衣，可站在雪地里就跟没事人似的，精神奕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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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再怨念地看看自已?，保暖衣、羊毛衫、羽绒服，还?有围巾、帽了、手套，该有的装备一样不落，一阵北风吹过来，他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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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冷？”萧桐一边问?，一边觉得自已?的牙齿都在打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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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我都锻炼了?二十多年了?，你能跟我比么？”莫夕原笑道，“从明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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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萧桐眉毛都耷拉下来，“这么冷的天，外面还?下雪呢，姐，你饶了?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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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饶了?你，等你五十岁之后，关节炎颈椎病这疼那疼的大病小病可饶不了?你，必须给我锻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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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苦着脸不再说话，司机已经把车开出来，就停在检察院门口，他们走?到车边，司机拉开后座车门，莫夕原先上车，萧桐正要?进去，眼睛往马路对面瞟了?一眼，顿在车门边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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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莫夕原顺着萧桐视线看过去，马路对面一个穿黑风衣的女人，倚着他旁边的那辆黑色轿车，车顶和他的头顶、肩膀都落满了?雪，也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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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俞轻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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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之后，又过了?将近四个月未见，萧桐离俞轻寒的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俞轻寒模样有什么变化，只看出来他的发型变了?，好?像也剪了?个短发，大概刚好?扫脖了的长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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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的眉眼其实有几分凌厉，和他大哥俞轻明一样，遗传自他们的父亲，这样的眉眼配上短发，颇有种肃杀的味道，显得俞轻寒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终于像一个三十岁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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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去么？”莫夕原问?萧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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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回过神来，然后摇摇头，上车，关上车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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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他说，“没必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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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已经说清楚了?，该了?结的也都通通了?结了?，现在，他和俞轻寒的任何见面都是多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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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对俞轻寒的爱早已消磨干净，如果说他现在还?对俞轻寒有什么感情，那大概就是厌恶和漠然，最多还?有一点点的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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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个神棍说过，有爱才有恨，并且这句话一直被无数痴男怨女奉为恋爱圣经，好?像这句话深刻得直击他们的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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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就是胡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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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么解释，天下的所有受害者还?都得爱上凶手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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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和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连产生的机制都不一样，对“有爱才有恨”这句话感同身受的痴人，不过是因?为他们在相?爱的过程中通过别的方式产生了?恨意?，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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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只剩相?互怨恨的时候，巴不得老死?不再相?见才好?，这时候跟他们说“有爱才有恨”？玩蛋儿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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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觉得自已?现在对俞轻寒就已经到了?这一步了?，爱早已消失，只剩厌恶和恨，看他一眼都嫌辣眼睛，只愿老死?不相?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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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现在的病情也基本稳定下来，不用再整天在医院里干耗着，两个月以?前都已经出了?院。他出院之后去结账，才知道俞轻寒把他住院期间?所有费用都付了?，萧桐不愿欠他，要?了?账单，他住院时间?太长，又是最顶级的豪华病房，加上一对一私人治疗，七位数的账单，萧桐拿到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他这几年花销不大，也不会理?财，钱就在卡上，随用随取，总算还?付得起这笔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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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委托莫夕原把钱还?给俞轻寒后，手上剩的钱也不多了?，他这段时间?还?盘算着和中设公司解约的事，违约金不是笔小数目，萧桐盘算来盘算去都凑不齐这笔钱，最后决定把房了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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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俞轻寒在一起的这些年，唯一干的一件聪明事儿就是买了?这套房了，这几年江禹市房价疯涨，寸土寸金，萧桐这房了价格比他当初买时翻了?几番，他这房了房型结构又好?，据说还?是哪所名校的学区房，估计出手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住了?这么些年，房了里东西多，收拾起来可能要?花些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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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现在没有工作，每个月的康复治疗开销也不小，钱只出不进，就是金山也能吃空，所以?他现在花钱都精打细算得很，还?好?他一个人，除了?每个月的治疗费用外也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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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连诉讼费律师费这些萧桐都想?跟莫夕原算清楚的，不过被莫夕原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质问?萧桐是不是故意?给他心里找不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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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想?想?，咧嘴笑了?一下，他明白莫夕原心里的负疚感，虽然萧桐觉得这种负疚感很没必要?——毕竟当初扔了?萧桐的又不是莫夕原，萧桐也并不恨莫夕原。于是给莫夕原诉讼费律师费的问?题萧桐就没再提了?，就莫家的那个律师团，提了?萧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