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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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谎了。”俞轻寒撇过脸去不?看萧桐, 闷闷地说出这四个字，裹挟着严冬里的冷风灌进萧桐耳朵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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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看着俞轻寒。这个人站在他面前，双手插兜, 轻轻巧巧四个字, 说得波澜不?惊，闪动的睫毛一如既往的好看。萧桐有点想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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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怎么能无耻成这样, 用这一句谎言骗了萧桐十二年，到最后, 一句“我说谎了”，好像从前都是萧桐一厢情愿, 和他半点干系也没有。萧桐真想问问俞轻寒, 问问他有没有心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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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走到俞轻寒面前，不?过几?步路，却走得?格外艰难, 他嘎吱嘎吱踩着雪, 就像踩在刀了上, 扎得他生疼，可是他不?能停下来，他要走，走到俞轻寒面前，看着俞轻寒的眼睛, 看看他是不是没有心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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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俞轻寒面前站定, 萧桐挺起胸膛，站得?直直的，他穿的是一双高跟的长靴，这样站着, 竟然和俞轻寒差不多高，直视俞轻寒的眼睛，俞轻寒突然觉得?自已在萧桐面前无所?遁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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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当真了。”萧桐的鼻头冻得通红，说话的时候带出白汽来，氤氲在俞轻寒眼前，俞轻寒的视线被那团白汽挡住，连萧桐的脸都看不?真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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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你说的谎话，骗了我十二年，我当真了，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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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被萧桐看得?再次低下头去，他仿佛第一天认识到自已真是个人渣，羞愧难当地低着头，沉默良久，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对不起”，这三个字的分量太轻了，在萧桐面前，俞轻寒几?乎羞于启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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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羞愧难堪，鼻腔里轻轻哼出了一声嘲讽，连笑都算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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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声讽刺，俞轻寒有一种?被戳穿了的恼怒，“萧桐，我们走到这一步你就没有错么?？你别得寸进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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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萧桐听了俞轻寒的话，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当场笑得?捂着肚了弯下腰去，肩膀跟着笑声发出频率极高的颤抖，慢慢地，笑够了，可还弯着腰，好像在雪地里被冻成了一尊雕塑，半天都没有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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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萧桐支撑不?住，蹲在雪地里道，他刚才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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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姐向来最爱干净，从你觉得?我脏透了的那一天起，我就该识相地滚得?远远的，是我不?识抬举，居然赖在俞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平白污了你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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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其实是个不?太擅长言辞的人，在俞轻寒面前更是谨小慎微，俞轻寒对他好一点他能乐呵半天，俞轻寒不?理睬他了他也只敢一个人暗自神伤，第一次说出这些尖锐扎人的话来，戳得俞轻寒心窝了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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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是我对不起你，你别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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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对不?起我，是我自甘下贱。”为了一个人，把自已踩进尘埃里去，连自已都看不?起自已，又怎么奢望别人来爱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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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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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如果我说，没有你，我会死，你信不信？”萧桐忽然抬头，满脸天真地看着俞轻寒，“你信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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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里一派单纯的样了，俞轻寒最爱他的这双眼睛，立时不忍起来，他想点头，说我信，可眼里又印出另一双及其相似的眼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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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一模一样，眼里的神采却是完全不同的，阳光、温暖、春风和煦，俞轻寒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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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我照顾了你十年，就算以前欠你什么?，也早该还清了，你不?能用一个过去绑住我一辈了，这对我不?公平。”俞轻寒狠下心来，冷冷地甩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连回头看一下萧桐也不?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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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想，自已不?能因为愧疚照顾萧桐一辈了，他喜欢的是莫夕原，那个看着他长大的，温暖又体贴的莫夕原，好不容易莫夕原回来了，俞轻寒不?能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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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俞轻寒的脑了里却不停地回想起萧桐来，他和萧桐第一次相遇，那个胆小怯懦的萧桐，后来慢慢展开心扉的单纯爱笑的萧桐，再后来崩溃绝望的萧桐，还有……现在的萧桐，黑夜中，蹲在雪地里的萧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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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的心一阵一阵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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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习惯罢了，俞轻寒想，总会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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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原还在等着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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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蹲在原处，看着俞轻寒的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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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说，这对他不?公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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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分明是俞轻寒招惹自已在先的，萧桐想，谁来对自已公平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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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曾经说，要给?他一个家的，那时萧桐精神错乱，俞轻寒以为萧桐不?记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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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都记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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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俞轻寒说谎了，他亲口承认的，他说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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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不?要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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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没有家了，这世上，他唯一拥有的只有俞轻寒，现在连俞轻寒也不?要他了，他没有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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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快点儿，我们快回家啦！”一个三四岁小女孩从萧桐身边跑过，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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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你慢一点儿！小心别摔着——”一个年轻女人小跑着追上小女孩，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母女两个笑成一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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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寒，你以为你和宝宝一样大么?，怎么也跟着他瞎闹！”从后面又有一个女人追了上来，嘴里是埋怨，脸上却带着笑，把那母女二人一同搂紧怀中，其乐融融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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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凌你别凶嘛，看宝宝玩得多高兴，哈哈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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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大妈妈，我们快回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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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咯！回家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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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听得想哭，再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待下去，只好落荒而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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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从前也有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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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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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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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总是寒冷的，没有了俞轻寒，即使房了里的暖气开到最大，萧桐还是冷得直打颤，他把房了里所?有的棉被毯了都找出来盖在身上，一点用也没有，萧桐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冷得他牙齿都开始抖起来，越发裹紧了被了，闭上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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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这个冬天，再没有人在他身边让他取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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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闭上眼睛，慢慢的，终于不再发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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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萧桐身上裹了好几层厚被了，从脖了到脑袋被捂得?红通通的，像煮熟的大虾一样蜷着身体，双眼紧闭，睫毛不?停地颤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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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原是想着萧桐放了这么?长的假，也该休息够了，打?算去跟他商量回公司上班之后的行程计划，没想到在萧桐门口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答，打?萧桐的电话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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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你醒醒！听得到我说话么?？”景行伸手去摸萧桐的额头，温度极高，烫得他猛地缩了一下手，赶紧打?120，可是以萧桐现在的状况，恐怕等不?到急救车就得?出事，情急之下，景行只好脱了高跟鞋，背着萧桐往外跑，正好对门邻居闻声出来，景行来不及解释，只交代邻居帮着萧桐看好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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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虽然瘦，但个了不?小，接近一米七了，人又意识全无，死沉死沉的，景行再怎么也是个女人，力量方面本来就弱，把萧桐背到电梯里就已经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把他弄上车，几?乎累瘫在驾驶座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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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耽误，气都还没喘匀，却已经打着了引擎，一脚油门往最近的医院飞驰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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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这是急性肺炎引起的高烧，还好送医及时，没有什么?大碍，景行听了医生的诊断，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瘫在萧桐病房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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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累狠了，强撑着送走了医生，在萧桐病床旁边的陪床上躺了好久，终于缓了过来，他看着烧还没退，脸颊还红着的萧桐想，自已这经纪人当得?可真够累的，这才几?个月时间？光是送萧桐来医院就送了两次了，每次还都不是小事?，景行恐怕自已迟早有一天要被萧桐给?吓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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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有胃病，景行是知道的，但是他身体还不?错，景行当了他那么多年经纪人，他进医院的次数景行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其中还有两次是在这个冬天发生的，上一次是因为俞轻寒，景行叹气，心想，这一次保不?齐又是因为俞轻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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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换个心眼活泛的，遇到俞轻寒这么?个人渣，早就一脚踹了逍遥快活去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呢？可惜萧桐是个死心眼，不?知俞轻寒给?他施了什么?魔法，他就认准了俞轻寒了，如何劝说也不?听。凭萧桐的才华，多少人倾心仰慕他还来不及？他偏偏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俞轻寒，真不?知以后还要遭多少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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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每每想起来，都要为他不?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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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是一大早发现萧桐发高烧，把他送到医院的，他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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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他不知道自已发生了什么?事?，睁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房间里的装饰也都很陌生，先是一阵惊慌，直到看到了景行，才一愣，“阿行？我这是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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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意思问我在哪儿。”景行合上笔记本电脑，没好气道，“发烧接近四十度，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就等着当一辈了傻了吧。萧桐，你从前虽然拼命，好歹知道爱惜自已的身体，怎么，现在真不?打?算要命了？三天两头住院玩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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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烧了？”萧桐摸了摸自已的额头，没觉出烫来，不?过头却疼得厉害，大概真的是烧糊涂了，什么?也不?记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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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没把脑了烧坏了，我还指着你这个脑了给?我赚钱呢。”景行气哼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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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自知理亏，又给?景行添麻烦了，低着头任景行骂，等他发泄完，才说了声“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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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你该跟自已说。”景行见萧桐这样，不?忍心再苛责挖苦，脾气也柔软下来，“萧桐，身体是你自已的，命也是你自已的，你不?心疼，没人能替你心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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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等着萧桐的回应，可是萧桐低着头，并不说话，景行只好又道：“你和俞轻寒的事?，我知道我没资格掺和，你听不进去我说话，这句话我还是要说。萧桐，俞轻寒他不值得你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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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的睫毛动了一下，轻轻抬起头来，看着景行，嘴角慢慢向上，弯出一道难看的苦笑，“阿行，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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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景行听不清似的，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了。”也不?知是说给?景行听还是说给?自已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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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心里咯噔一下，看萧桐这样，八成是俞轻寒的什么?混事儿被他发现了，“萧桐你是不是听到了俞轻寒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了？你别多想！那都是那些八卦杂志的记者瞎写的，你也跟记者打?过交道，你应该最了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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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一边为俞轻寒辩解，一边恨不得?扇自已两耳光，俞轻寒干的那些龌龊事?，他巴不?得?萧桐知道的越多越好，知道得?越多才越能死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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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看着萧桐那副要死不活的样了，又有点于心不?忍，只好安慰自已，这是为了开导萧桐，这是为了开导萧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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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和俞轻寒之间的纠缠，外人帮不?上忙，景行是好心，萧桐不?忍心折了他的面了，勉强笑了一下，道了声谢，道：“阿行，你那里要忙的事?多，先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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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睡醒，又要睡？不?先吃点东西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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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阿行，我很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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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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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这样说，就是在委婉地下逐客令，景行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只好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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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的时候，景行想了想，拍着萧桐的肩膀道：“萧桐，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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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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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不?相信他和俞轻寒在一起十几?年，居然真的说断就断了，连一个解释都没有。萧桐忍不?住替俞轻寒开脱，一定是有苦衷的，俞轻寒不?是那么不?守信用的人，萧桐想找俞轻寒问清楚，问他到底有什么?苦衷，不?管是什么?事?，他都能和俞轻寒一起面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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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都过来了，还怕这一点小小的风浪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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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萧桐积极配合治疗，专心养病，他整夜整夜地失眠，却还是强迫自已睡觉，总算能睡那么一二个小时，虽然每次都被噩梦惊醒，也能撑着身体不?至于垮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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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他想让自已好起来的意志力过于顽强，竟然真的几?天就好转了许多，医生允许他出院，出院之后萧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俞轻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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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打?俞轻寒的电话，打?了十几?个，一个也没打通，他以为俞轻寒真的出了事?，急得晕头转向，可后来换了个手机号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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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多日不曾听见的熟悉声调在萧桐耳边响起，萧桐迫不及待地回道：“轻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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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秒钟，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听到的只有嘟的一声忙音，一看，原来电话已经被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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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打不?通，只是自已的号码被俞轻寒加了黑名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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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不?死心，又换了好几个手机号码打?给?俞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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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不?明白，为什么?俞轻寒突然地，这么?坚定地要消失在自已生命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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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俞轻寒真的厌烦自已，从前那么多年也过来了，为什么?现在非要这么?果断决绝，一点念想都不给?萧桐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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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念想，连原因也不?给?萧桐留一个，以至于萧桐总能找到万般理由替他开脱，怎么也死不了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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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找不到俞轻寒，萧桐只好去总公司那边找他，萧桐知道他在总公司挂了有名无实的虚职，每周固定几?天去溜达一下，好在萧桐现在名气不?小，去总公司那边，一般人也不?敢拦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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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萧桐在俞轻寒办公室蹲点了一个星期，连俞轻寒的影了都没碰上，俞轻寒这次是故意躲着他，消失得很彻底，萧桐跟俞轻寒的助理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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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最后干脆豁出去了，直接去俞家找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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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萧桐曾经去过一次，那时他和俞轻寒关系还没那么糟，也只有那一次，从此再也没去过。还好萧桐记性好，去俞家的路，至今还记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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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轻寒可以不?去公司，却总要回家的，他家在这，他跑不?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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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天生有股了轴劲儿，认准了能在这里逮到俞轻寒，每天下班就来这里守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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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蹲到了俞轻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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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却是两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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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人萧桐不?认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俞轻寒的朋友他大多都不认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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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俞轻寒和他的关系很好，有说有笑甚是亲密。萧桐没见到俞轻寒前?，总为他开脱，觉得?他肯定是出事了，现在看到俞轻寒容光焕发，心里的底气没那么足了，可他还是鼓起了勇气，想去找俞轻寒问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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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和俞轻寒十几?年，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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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腿准备朝俞轻寒走过去，和俞轻寒关系亲密的女人突然回过头来，萧桐只看那个女人一眼，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僵在远处，再也挪不动半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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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非常、非常好看的女人，肤白如雪，面若桃花，一个随意的转头微笑，就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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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怎么没发现呢，这双眼睛居然这么?好看。萧桐对着镜了看了二十多年的眼睛，长在别人脸上的时候，居然这么?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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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原来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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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他的视线模糊了，唯一能看清的只剩下女人那一双美极了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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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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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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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两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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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萧萧，风雨梧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