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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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会结束差不多已经是晚上12点，安以洋下午四点多吃的饭，肚子饿得震天响，寝室的储备粮食又完了，实在饿得受不了只得翻墙出去买宵夜。这个点外头的食店基本都关门了，倒是学校对面有条小巷摆了许多路边摊，巷子另一头是条酒吧街，所以这些小摊基本都卖东西到凌晨才收摊。</p>

走过去一看，巷子果然有几个摊子在卖炒面、煎饺之类的东西，每个摊子都围了不少人，他走过去点了个回锅肉炒面就站着排队等，百无聊赖间眼睛四处游走，目光触及巷子尽头时倏地一顿——祁汎？</p>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从巷口经过的那抹修长身影是祁汎没错吧？他的身侧还有一个高个子女生，那女生的手……是挽着他的胳膊没错吧？</p>

来不及多想，双脚已经自动自发地朝巷子的那头奔了过去，等到的时候他悄悄地藏起半个身子，探头出去偷瞄。目光正好对上了那两个身影，此刻他们正站在斜对面对面一间酒吧的门口，定睛看了看，这回他百分百可以确定，那就是祁汎！</p>

女孩子个子很高，头发及肩，半长不短，是当下最流行的粉白渐变色，戴着两个银色的大耳环，衬得娇俏的瓜子脸越发小巧精致，化着烟熏妆眼睛又大又黑，美得勾魂夺魄。身上穿着背心和牛仔衣，下身是超短裙，两条腿又细又长，白生生的，什么叫脖子以下全是腿？这就是！</p>

祁汎则是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深蓝色牛仔裤，袖子挽到手肘处，一如既往的简洁干练，帅气又低调，两人的风格有明显的出入，但是瑕不掩瑜，男才女貌，登对异常。</p>

安以洋瞳孔骤缩，胸腔像是被顷刻灌满了醋，浓郁的酸气像是石头惊扰了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开来，从心脏直抵四肢百骸，腐蚀着每一根神经。</p>

目光像是胶着了一般，无法移开分毫。女孩的心情明显很好，脸上眉飞色舞，一刻不停地缠着祁汎说话，因为隔得有点远安以洋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是他可以知道一点，祁汎是前所未有的耐心，至少脸上虽是一如以往的冷漠却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也没有摆脱女孩的纠缠。</p>

末了女孩还拽着祁汎的胳膊摇了摇，状似撒娇，似乎哀求着他什么。</p>

如此亲密的状态不像是一般关系，至少在学校的时候安以洋从未见过祁汎跟哪个女生走得这么近，而且他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此情此景让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话——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高冷，只是人家暖的不是你而已。</p>

女孩子站着同他说了一会儿话就兀自去了酒吧里面，剩祁汎自个儿站在外头，不一会儿便靠到了墙上，随手掏出一包烟，甩出一根点上，慢悠悠地吐出一缕烟雾，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p>

安以洋彻底僵住了！祁汎居然……居然还会抽烟？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祁汎是那种专注学业，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沾任何恶习的模范学生，因为根据学校传说，他好像每学期的成绩都是全班第一，从大一到大三，每门每科，连公共课都能考第一，简直是不败的传奇。</p>

不过今晚祁汎在他心中的形象算是来了个彻底颠覆，他非但会抽烟，貌似还经常喝酒泡吧，之前李恒煜还说过他还跟人打架，祁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祁汎，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他。</p>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脑海里又莫名其妙地跳出这么一段话，安以洋不由失笑，觉得自己是电视剧看多了才会这么的多愁善感，就这么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他的心情犹如呼啸而过的云霄飞车，在失重中下坠，仿佛永远没有尽头。</p>

“嘿，帅哥，你的炒面好了，快过来拿。”那头突然传来老板的吆喝声，“怎么跑那头去了？”</p>

“好，我马上过去。”安以洋冲老板回到，回头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祁汎，他修长的身影仍旧靠着墙，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烟，时而抬头看看天空，时而目光低垂盯着地面，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俊美无匹的脸在烟雾中迷离，酒吧街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画面很美却很寂寞。</p>

此刻的你在想什么呢？此刻的我又能做什么呢？如此近的距离却像隔着天和地，我在看着你，你又在看着谁呢？</p>

回去的路上心情变得异常沉重，这是他的初恋，还没开始似乎就已经结束。他相信以后无论喜欢上哪一个，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会比喜欢祁汎更加来得艰难而酸涩，他们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可即使深知无法融入你的世界，我却仍旧如此盲目而狂热地爱恋着你，哪怕只能卑微地奢求，也不可控制地渴望着能靠近你。</p>

“最近不见那只小羊，上课都觉得好没劲。”李恒煜坐在祁汎旁边，用铅笔戳了戳他的手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