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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幼珊一个“爱情的苦”, 徐静舒想了好几天。</p>

究竟是想要结束包养关系，还是单纯地在告诉她自己想谈恋爱了？</p>

她希望是后者，又怕揭开答案之后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还会导致她被裴幼珊推开，无法挽回。以金钱构建的亲密关系，就是这般脆弱。</p>

作为一个情人, 她知道裴幼珊想要什么。</p>

作为一个暗恋者，她又不知道裴幼珊想要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说不准她的择偶标准什么时候会变化, 就像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就从“好看”和“会做饭”跳到了“傻子”上。</p>

她为此深感苦恼。</p>

她已经努力变成裴幼珊想要的标准了, 什么时候裴幼珊才能主动将她选为标准？</p>

坐在办公室里，她点开那款宠物游戏，登陆账号。</p>

三三现在还是一只小奶猫, 处于做什么都格外招人喜欢的阶段。</p>

裴幼珊说这只猫要两个人一起养，让她有空的时候就上去喂喂猫, 逗逗猫, 刷刷猫的心情值，让它快点长大。</p>

她点开毛线团道具, 丢到屏幕上, 等着缩在桌脚下的奶猫出来, 莫名的像她和裴幼珊的现状。</p>

她也在等裴幼珊敞开心扉，靠近自己、接受自己。</p>

屏幕上的三三已经小心翼翼摸了过来, 几番试探后，警戒消除，很快就抱着毛线团在地板上打滚，小尾巴一摇一摆的, 好不可爱。</p>

徐静舒看着它的名字，静静地撑着脑袋，不言不语。</p>

现实里那个“三三”，什么时候才会成为她一个人的猫？</p>

…</p>

“唉——”</p>

裴幼珊长长叹出一口气，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接着往后仰靠着藤编椅背，多情灵动的桃花眼中透着一片怅然。</p>

“布偶猫一样的女孩子又是什么样的啊？”</p>

林菲菲抬眼看了看为情所困的裴大小姐，用勺子戳散杯子里的草莓冰沙，想了想：“布偶猫啊，我想想……乖巧黏人？”</p>

裴幼珊挑了一下眉头：“这不是挺常见的择偶标准？”</p>

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身边的朋友说想要个乖巧黏人的对象了。</p>

原来她的小情人也喜欢这款？</p>

林菲菲挠了挠脸：“或者是说……优雅的小仙女？布偶猫不是猫中仙女吗？”</p>

裴幼珊自认自己普通长相，跟仙女不搭边，闻言，长出一口气：“我跟仙女是没关系了。”</p>

林菲菲：“？”</p>

人话？</p>

裴幼珊满面严肃：“我今晚就去南山寺跟菩萨求一下，争取今晚就飞升成仙。”</p>

“要实在不行的话，我现在就开始修仙，争取死之前飞升。”</p>

林菲菲：“……菩萨都懒得理你。”</p>

“而且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都长成这样了，还不够仙女吗？！”</p>

“裴小姐，我严肃建议你从今天开始多照镜子，重新认识一下自己，谢谢。”</p>

裴幼珊撇了撇嘴：“那她还不喜欢我，我难道就这么没有魅力吗？”</p>

林菲菲温声安抚：“那怎么会？我们珊珊就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人，看不上你的都瞎掉了！”</p>

裴幼珊完全没有被安慰到，抬指按着太阳穴，惆怅地看着眼前的白色藤编边桌：“她没瞎，但也没看上我。”</p>

林菲菲一脸严肃：“这你就不懂了，鲁迅曾经说过：‘有的人看得见，其实已经瞎了。’”</p>

“你家小静很有可能就是这种情况。”</p>

裴幼珊看了她一眼：“……”</p>

又挪开视线：“鲁迅还说过：‘我没说过这句话’。”</p>

被林菲菲调笑打岔之后，裴幼珊又重新安静下来，一安静下来就忍不住想占据了自己整颗心的情人。</p>

她对她的喜欢并非突如其来，而是有迹可循，在每一次的拥抱里，在每一声“我想你”中，更在一次次细心周到的照顾里，让她的心情不自禁为她跳动。</p>

可她太好了，本就没有人会不喜欢她，所以她的心动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仍在情理之中。</p>

只是她会茫然自疑。</p>

她们确定包养关系时，分明都是单身，结果到头来她先掉进去了，而她还像是站在云雾之后，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p>

难不成，她就这么不招她喜欢，一点魅力都没有？</p>

思及此处，裴幼珊不免丧气，捧着脸怀疑道：“我就这么魅力，一点也不吸引人？”</p>

林菲菲正要再安抚安抚时，就看见旁边突然走来一对清秀的年轻男女，两人轻轻推搡着，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甚至开始剪刀石头布。</p>

林菲菲：“？”</p>

干什么呢？</p>

男生输了，只好鼓起勇气拿出手机，笑容腼腆地走过来。</p>

——跟裴幼珊搭讪。</p>

“你好，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p>

“我们也是在这里喝奶茶的，刚刚在旁边注意你好久了，觉得你真的特别漂亮，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给微信好友位，交个朋友？”</p>

说完又是腼腆一笑，像是鼓起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p>

裴幼珊抬头看了他一眼，扯动唇角，露出一个毫无灵魂的笑容，接着又扭头回去，声调平平：“抱歉，不能。”</p>

对方顿感失落，又无可奈何。</p>

“好吧，打搅了……”</p>

等人一走，林菲菲又听见裴幼珊深深地叹了口气：“难道我真的这么没有魅力，一点都不吸引人？”</p>

不然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呢？</p>

林菲菲：“……”</p>

硬了。</p>

拳头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