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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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更多，别的。</p>

女孩抱着毛毯的胳膊慢慢收紧，从未有过的这么强烈的难过像是无形的藤蔓一点点缠紧她的心脏。</p>

就在某个极限到达前，卧室方向有人推开了门。几秒之后，杨益兰的声音跟着脚步声响起来：</p>

“小染，你刚刚喊我了吗？骆修见我回来就先回去了。你们今天相处得还好吧？”</p>

“阿婆……”</p>

明明开口时还是正常的，但到尾音，不知道怎么就控制不住那种难过。唐染坐在黑暗里，听见自己的声音带上一点哭腔。</p>

走进客厅的杨益兰吓坏了。</p>

她连忙跑到沙发前，把身体埋在毛毯里看起来更纤弱的小姑娘抱了抱，拍拍小姑娘的肩背安慰，“怎么了小染？跟阿婆说，发生什么事了？”</p>

“……我没事，阿婆。”</p>

唐染轻轻吸了口气，压住微哽的呼吸。</p>

她仰起脸，轻笑起来。</p>

“我只是做了个噩梦，吓到了。”</p>

杨益兰松了口气，“原来就是做噩梦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这是怎么了。”</p>

唐染有点生涩地转开话题，“阿婆，你刚刚在房间里做什么？”</p>

“给你收拾东西啊。”杨益兰说，“明天他们不是就要接你回唐家了吗？我得最后检查一遍，不能落下什么重要东西才行。”</p>

“……嗯。”</p>

“不过我们小染刚刚到底是做了什么噩梦，怎么还差点吓哭了呢？”</p>

唐染沉默。</p>

一两秒后，她弯下眼角，若无其事地笑：“醒来以后我就忘了，反正，是很吓人的。”“你倒是挺会自己吓自己。”</p>

“……”</p>

唐染弯着眼角笑。</p>

藏在毛毯下，女孩的手指慢慢攥紧。指甲也掐进掌心。</p>

你知道。</p>

所有美梦醒来、回到冷冰冰的现实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噩梦尽头最黑的深渊里了。</p>

.</p>

骆湛回到骆家后，hia没来得及和骆修做双方会谈，就先被骆老爷子叫去了书房。</p>

骆湛这边进了书房，他刚坐进沙发里，主位上老爷子已经开口：“我听说你哥今天带唐染去你们实验室看过那个机器人了，没问题吧？”</p>

骆湛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没问题。”</p>

没问题才怪。</p>

骆老先生点点头：“那就好。后天是唐染生日，你后天晚上到唐家去拜访一下你唐叔叔和杭老太太吧，也把那个仿生――”</p>

“谁爱去谁去。”骆湛皱着眉打断了老爷子的话，“我有事，去不了。”</p>

骆老先生被小孙子这语气气得不轻：“你能有什么事？”</p>

骆湛冷淡轻嗤：“花天酒地。”</p>

老爷子敲拐杖：“就知道胡说八道，整天就不见你有个不散漫的正经时候！”</p>

“……爱信不信。”</p>

骆湛懒得在和婚约还有唐家的任何事情上掰扯，他了无兴趣地站起身往外走：“没别的事情了是吧？那我就滚了。您闲着没事还是找您那位正经不散漫的大孙子谈心――最好能把那个唐什么浅的一块塞给他。”</p>

骆老先生一贯拿这个小孙子没多少办法，此时气得厉害也只能硬着声：“那就把机器人送回来，我让别人后天去送。”</p>

骆湛步伐一停：“送去哪儿？”</p>

老爷子没好气地回答：“还能是哪儿，当然是唐家！”</p>

“唐染现在还没有住进唐家吧？”</p>

“她明天开始就搬回――”老爷子话声一停，疑惑抬头，“你怎么知道唐染不住在唐家的？”</p>

骆湛一顿，甩锅：“我哥说的。”</p>

老爷子没做旁想：“那你知道就行了，从明天开始她就算正式搬回唐家了。”</p>

“偏宅而已。”</p>

“你说什么？”老爷子没听清。</p>

“……没什么。”</p>

骆湛插着裤袋，慢慢捏紧里面凉冰冰的一枚硬币。</p>

他侧了侧身，笑得懒散冷淡：“后天让我去唐家是吧？我去就是了。”</p>

老爷子一愣：“怎么突然改主意了？”</p>

“因为这仿生机器人，不能由别人送。”骆湛舌尖顶了顶上颚，哑声笑，“必须我亲自去。”</p>

老爷子误会意思，皱起眉不满地说：“你眼里就只有ai了是吧？那些冷冰冰的机器有什么好的？”</p>

“……”</p>

骆湛懒得解释。他嘴角一勾，转身离开。</p>

骆湛没回自己房间，而是径直去了骆修的房门外。</p>

敲开门以后，出来的男人似乎是刚冲完澡，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丝质睡衣，黑色碎发半湿半干地垂着。</p>

平日里那副非常斯文败类的眼镜没戴，一双清冷透黑的眸子没了遮掩，连惯常的温和都变得棱角分明起来。</p>

要是叫骆家外的那些人看见他这副模样，大概就没几个敢再拿这位传闻里“软弱得很”的骆家大少爷嚼舌根了。</p>

骆湛早把这人看得透彻，此时丝毫不意外，眼皮都没抬：“你那天说的方法，我同意了。”</p>

骆修捏着手里的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哪种？”</p>

骆湛冷淡瞥他，“别装傻。”</p>

“……”</p>

骆修低着眼，勾唇。</p>

这一笑薄凉，只是他抬手重新戴上眼镜――等镜片上清冷如水的光掠过去，再定睛去看时，那笑里的锋利早就错觉似的消失不见。</p>

男人笑意温和如初：“毕竟是需要我配合的事情，认真想想以后，我已经改主意了。”</p>

听见这话，骆湛毫不意外。</p>

他懒洋洋地靠到骆修卧房对面的墙壁上，“开条件吧――先说好，拿这件事要挟，直接叫我继承家长位置这种比重不对等的可笑条件就不要提了。提也是浪费时间。”</p>

骆修淡淡一笑：“谈条件多没意思，不如换种方式？”</p>

骆湛皱了皱眉，他眼一抬，“什么方式？”</p>

骆修：“打个赌吧。”</p>

骆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