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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崇祯三年,九月八日。</p>
锦州的女儿河北岸,烽火连天,战云密布。</p>
明军与清军在峰路山西河段激战正酣。</p>
三里之内,明军的战旗已插遍每一寸土地。</p>
而清军则固守在蜿蜒复杂的壕沟之后,两军对峙,剑拔弩张。</p>
清军的营寨,如同一片密不透风的森林,自南向北延伸,直至长泾堡的边界。</p>
在这无休无止的拉锯战中,每一天都上演着小规模的冲突。</p>
双方士兵疲惫不堪,鲜血染红了战场。</p>
为了保持战斗力,部队轮换成了常态。</p>
长泾堡,这座位于清军心脏地带的城堡,此刻显得异常平静。</p>
城墙上,清龙旗迎风招展,皇太极的行宫已迁至此地,以策万全。</p>
尽管如此,峰路山的要塞依旧在清军的掌控之中,未有丝毫放弃的迹象。</p>
在原守备官厅内,皇太极坐镇指挥,面色阴郁,气氛凝重。</p>
皇太极缓缓伸出右手,青筋凸显,目光锐利地落在岳托身上:“和亲王,你对当前战局有何见解?”</p>
岳托恭敬地回应:“臣遵命。”</p>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道:“我大清铁骑,如今与明军在女儿河北岸、小凌河两岸对峙,兵力总计二十四万余.</p>
“虽与明军相仿,但我军战力,远胜于彼!”</p>
自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爆发以来,清军表面上虽遭受重创。</p>
但实际上,大部分伤亡的是杂役包衣。</p>
当损失摊分到各旗时,每旗仅数百人,整体战力并未受损,兵力依旧充裕。</p>
岳托沉思片刻,道:“当前,双方对峙,若要与明军决一死战,我们需要有利的地形,足以容纳我军铁骑。”</p>
他仔细权衡:“我建议,放弃峰路山,乃至女儿河岸的防线,诱使明军深入我腹地。</p>
“长泾堡以西,山野广阔,地势开阔,南行不远,便是一片适合我大清铁骑驰骋的平川旷野。”</p>
这时,豪格摇头道:“但恐怕明军不会轻易上当,他们不会轻敌冒进。”</p>
皇太极的目光转向了老代善,问:“礼亲王,你有何看法?”</p>
代善轻咳一声,缓缓道:“解决之道很简单,我们只需撤出沿河地带,退入腹地,然后表现出要猛攻锦州的态势,明军为了防止城陷,必然会主动进逼,与我们决战。”</p>
皇太极眯起眼睛,目光转向多尔衮:“睿亲王,你说如何?”</p>
多尔衮沉吟良久,道:“和亲王与礼亲王的计策可行。</p>
“锦州,乃是明军的命脉所在,他们千里迢迢前来救援,就是为了锦州城。</p>
“只要我们一动,不论是女儿河还是小凌河的明军,都会被迫跟随我们的行动。”</p>
闻言,屋内众人均在窃窃私语,商议此计的可行性。</p>
皇太极突然大笑数声,高声道:“诸位爱卿,吾等所思所虑,不谋而合!”</p>
随后,他的面容转为严肃,冷声道:“此战的成败,关键在于温越的青牙军,以及祖大寿,曹变蛟、等新军。</p>
“至于李鸣负、左显光、牛苛、汤通之流,不过是一群无能之辈。”</p>
岳托适时插言:“陛下,切勿轻视刘继虎、王宸霆等人,他们亦需谨慎应对。”</p>
皇太极点头应允:“对于驻扎在杏山的明军,朕已有妥善安排。”</p>
他接着说:“与明国的决战,核心在于如何牵制温越等人之兵马,诸位爱卿,可有计策?”</p>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转向了汉旗的固山额真,以及王德寿等。</p>
豪格与多铎面露鄙夷。</p>
多铎更是大声斥责:“一群废物,徒增军饷,真到战场上,却毫无作为。”</p>
而阿巴泰对火器的推崇未曾改变。</p>
他站出来为汉军旗辩护:“陛下,与青牙军的交战,非汉旗不可。</p>
“顺恭王的炮营,在黄土岭之战中表现卓越,虽在女儿河遭遇小挫,但不应过分苛责。”</p>
皇太极面色平静,淡淡地喊了一声:“顺恭王。”</p>
王德寿匆忙出列,自那日与青牙军炮营交锋后,他心中一直充满懊恼。</p>
巨额投资,却只换得以百对一的战果,令清军上下大失所望。</p>
炮营在那场炮战中损失惨重。</p>
幸运的是大部分炮手尚存,所有火炮也大多都在,依旧具备战斗力。</p>
王德寿高声奏道:“陛下,臣深思熟虑,对付青牙军的火炮,唯有扬长避短,方能取胜!”</p>
他解释道:“青牙军的火炮,其弱点在于射程。</p>
“我炮营何需在近处与其对射?我们可选择远距离开炮,重现黄土岭的辉煌。”</p>
皇太极淡淡问道:“如果他们用土车作为掩护呢?”</p>
王德寿回应:“若是这样,我汉旗应选择合适的作战地形,让他们的土车失去作用。</p>
“臣已思虑良久,从明军占据的兴洋屯,一直到伊家岭、宋家沟等地,地形起伏,遍布坑洼,还有众多的田地和沟壑。</p>
“他们的土车和战车根本无法通行,即使在某些地方勉强通过,也必然速度很慢。</p>
“我军在他们行军时以火炮轰击,定能给予温越等人以沉重打击!”</p>
皇太极沉思,难得王德寿能想出制胜之策,他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p>
其他人也开始议论,均认为王德寿的说法可用。</p>
岳托沉声说道:“汉旗布阵于伊家岭一带,来牵制温越的火炮军。</p>
“而我方铁骑则在长泾堡的南侧和东侧布防,那里的地势开阔,正适合与明军的骑兵主力交锋。”</p>
代善接话道:“地形的限制使得伊家岭等地不适合骑兵的部署,明军只能将步兵部署于此。</p>
“正中了汉旗的下怀,他们可以在此地展开火器阵列,对步兵造成重大威胁。”</p>
皇太极突然有个疑惑:“青牙军的土车战车无法在战场上移动,而汉旗同样如此。</p>
“双方的火铳兵面对面交火,汉旗的火铳阵能否压制温越的火铳阵呢?”</p>
众人目光聚焦在王德寿身上。</p>
王德寿面色复杂,最后决然说道:“为了大清的荣耀,臣愿肝脑涂地,誓死效忠。</p>
“臣决定,将炮营的所有红夷小炮都推至前线,与敌军火炮对射,誓死一战。”</p>
皇太极微笑着点头:“好,顺恭王的忠勇可嘉。”</p>
然而,在内心深处,皇太极对汉八旗能否在与青牙军的火炮对决中胜出,依然心存疑虑。</p>
但在清军众,除了汉旗炮营和汉军的火铳兵,已找不到其他能对青牙军造成大规模杀伤的兵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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