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天地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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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二年十月中。</p>

保定定府境内。</p>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p>

激昂的旋律与行军鼓点交织在一起，铁甲大军如同一条精神抖擞的巨龙，向着南方蜿蜒前行。</p>

青牙军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胜利的节奏上。</p>

队伍中骑兵与步兵的数量各是一半。</p>

众军士披甲顶盔，一路高唱军歌，气势昂扬，携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p>

“诸君，加快脚步，日落前，我们赶到满城，就可以安营扎寨歇息了！”</p>

中军部的镇抚官大声鼓动着军士们。</p>

他的高声话语，在铁甲长龙中回荡，激励着每一个军士向前迈进。</p>

“喝！”</p>

响应声先从他旁边传响，然后迅速传遍整个队伍。</p>

军士们的应诺声此起彼伏，气势十足。</p>

“不错。”</p>

温越看着身后的队伍犹如一条钢铁长城，整齐划一，气势磅礴。</p>

他的脸上浮现出微笑。</p>

自从离开山海关，这支大军一直保持着惊人的行军速度，每日至少前进六、七十里。</p>

仅仅十余日，就已经跨越了上千里的距离，并且没有人落下。</p>

如此的行军速度，在现在的大明，说青牙军排第二，没有其他军队敢排第一。</p>

此次出征，连同温越身边的护卫，加上祖柏，张大春，钟大成，高严，王钩等甲级军战士外。</p>

另外还带了朝安的千总辎重队，吴春章，沈其士等两部的乙级军。</p>

人数共计六千余人。</p>

其余青牙军都留在山海关外，戒备防御建虏。</p>

在这支庞大的军队中，除了朝安的千总辎重队外。</p>

甲级军战士人人都配有坐骑。</p>

而乙级军战士则就没有马匹了。</p>

他们身上披着沉重的棉甲或铁甲，持着其他各种装备武器，负重可能高达数十斤。</p>

而这路途遥远，长达上千里。</p>

这一路下来，全是步行，可见如何艰辛。</p>

好在他们参军以来，经过了严格的军事训练，体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p>

因此，尽管长途跋涉，身体疲倦他们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士气。</p>

大军采取了牵线式的行军阵型。</p>

不过，祖柏，张大春，钟大成等将领都聚集在温越身边，由副级军官负责指挥各自部队前行。</p>

温越此番出征，麾下兵力有六千余人。</p>

另外还有大量的战马和骡马，数量超过五千头。</p>

眼下的标准食量，军士每人每日需粮食一升，马匹则为三升。</p>

这意味着六千名士兵加上五千多匹战马骡马，每天总共需要消耗两百余石粮食，一个月下来就要七千多石。</p>

尽管朝安千总辎重队，装备了四百辆马车用于运输粮草。</p>

可每次最多也只能装载两千石，仅够全军几天之用。</p>

为此，温越增派了近一千马车，并安排两把乙级军的护送。</p>

即便如此，这些粮草仍不足以支撑大军整个月的需求。</p>

考虑到实际消耗可能高于最低预估。</p>

温越决定先拿出兵部发下来的行文，向沿途的州县补给。</p>

若无法满足，则在当地采购米粮。</p>

实在不行，再去动用自带的粮草。</p>

从永平府往南还好。</p>

马溪国和温越关系不错，发下命令，一路上都能得到补给。</p>

再往南下的蓟州府。</p>

温越抵抗建虏，蒙古的侵略，被当地人看在眼里。</p>

许多士绅百姓自发携带粮食来犒劳大军。</p>

不过眼下进入保定府，米粮补给就困难了。</p>

而让温越忧虑的是，接下来的真定府，德顺府，都是灾区……</p>

“情报局在河南，在湖广诸地，积攒的米粮可有准备？”</p>

温越策在马上，缓缓道。</p>

熊一扬急忙回答道：“禀告将军，从去年开始，我情报局就已经联合关外以及永平府的许多商人，按照将军您的指示，在各地搜集有关流寇的情报，并且积极储备军粮。</p>

“根据汇集到情报局的消息，目前在开封、洛阳、随州和襄阳等地，我情报局个储存了大军食用数日至一个月不等的米粮。”</p>

“但是...”</p>

熊一扬继续道：“如今关内多地遭受严重干旱，尤其是这河南地带，大米的价格飙升至每斗数千甚至上万铜钱，许多商家粮店都停止销售，粮草的购买极为困难。</p>

“在过去几个月，湖广和苏州、松江等地又发生洪灾，那边的米粮价格也上涨到了每斗七八百银钱，市场上几乎没有米粮交易，民间百姓也都紧闭门户不出，无法寻到百姓购买。</p>

“虽然若是再费许多心力，能够购得所需粮草，可这花费又要增加。”</p>

熊一扬说道：“眼下大明各处大旱，特别中州之地，斗米千钱，甚至万钱，富家多闭粜，这粮草的购买，越来越难。上几个月，湖广，苏、松诸府大水，斗米七、八百钱，街坊罢市，乡村闭户。虽多耗心神，也可以买到粮草，不过这花费又多了数倍。”</p>

关外的众多商人的利益，如今与温越紧密相连，同在一绳之上。</p>

许多人被精心选拔后加入了青牙军的情报网络，遵从幕府的指派，到指定地点进行经营。</p>

若是有资金短缺的情况，情报局还会给予必要的支持。</p>

温越对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持续不断地收集各地信息。</p>

同时还要储备粮食，以备大军行动。</p>

为了保护这些商人的安全以及监督其行动，情报局还专门派遣了专门小分队。</p>

听完熊一扬的话。</p>

温越脸色不变：“钱不是问题，只要能买到米粮，无论花多少钱都行。”</p>

话虽如此，温越心中却是叹了声气。</p>

明朝中期时，一两银子可以购买两石米。</p>

可是现在即使是十两或二十两银子，也可能买不到一石粮。</p>

米粮价格如此飞涨，寻常百姓生活将如何维持呢？</p>

而听到熊一扬的汇报，周围的人员都显得有些兴奋。</p>

毕竟一路上都有军粮维持，大军不怕饿肚子，只要考虑如何击败敌人就行了。</p>

张大春大声笑道：“有充足粮草在手，军士们便能能吃得饱饱的，喝得足足的，而在这天下，还有谁能抵挡得了我们青牙军？”</p>

此话一出，不少人笑声附和。</p>

“行了。”</p>

温越看了看天色，命令道：“传令下去，高严的千总骑兵对和的炊事车辆立即出发，马步兵随后跟进，迅速行动，确保在一个时辰内抵达保定城外。”</p>

这是青牙军的一项常规纪律。</p>

每当快要安营扎寨的时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