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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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虏火炮砸过来的声势浩大。</p>

即便有着土墙，泥袋土袋，加上又新挖了壕沟，军士们伤亡其实并不算多。</p>

可是，一个又一个的铁球呼啸过来，给军士们的心里压力实在太大了。</p>

温越和袁崇焕躲在第二道土墙后，抬头就是一枚枚的铁球从头顶飞过去，心惊不已。</p>

但更让他们两人担忧的不是后金军的炮弹会不会砸到自己，而是两翼方面的战况。</p>

那边的战况非常的激烈，喊杀声一阵响过一阵，自开战以来，从来没有断歇。</p>

也不知道，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满桂和马世龙能不能抵挡的住。</p>

过了好一会后，终于，后金的火炮停止了射击。</p>

温越在心中默数过了。</p>

后金军的每门火炮射击超过了二十多次，即便是刻意保持了有规律的射击，但也必须停下来散热，否则继续射击下去，大有可能炸膛。</p>

温越从土墙后站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p>

整个正面阵地，像是遭遇了数百头野猪拱过一般，乱七八糟，俨然不成了样子。</p>

还不等温越再看己方的伤亡情况。</p>

“咚咚咚咚咚咚……”</p>

前方的后金大军中又响起激昂的鼓声，后金兵呐喊声音齐声响亮。</p>

似乎所有那边的大阵中的后金兵们，都发动了进攻，如连绵不断的海浪一般，疯狂朝正面阵地扑来。</p>

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p>

温越深深吸了一口气，看这架势，后金军不会将所有的士兵都派了过来吧？</p>

突然，袁崇焕在身旁道：“温指挥使，看来今日就是我等生死存亡之时了，贼虏要将我等一网打尽了。”</p>

袁崇焕的声音很平淡，脸上看不出多少波动。</p>

这时，两翼的喊杀声越来越激烈，突然右翼处出现了一阵骚乱。</p>

一个马世龙的亲兵，身上全是血，冲了过来，朝袁崇焕着急禀告道：“都督大人，左将军战死，右翼有大部敌人冲来，马将军正在努力血战中，还请大人快快发下援兵吧！”</p>

温越一惊：“什么，左将军战死了？”</p>

在贼虏第二次攻击的时候，袁崇焕为防左右两翼被敌军攻破，故此派了左辅几人，各带了些兵，去支援两翼。</p>

现在却没有想到得到了左辅战死的噩耗。</p>

突然，又有一个亲兵焦急冲了过来，朝袁崇焕道：“都督大人，左翼有大股贼虏冲入，情况危急，还请大人快快援助吧！”</p>

情况紧急，顾不得多想，袁崇焕朝温越道：“温指挥使，正面阵地就交给你了，我亲自领兵去支援两翼。”</p>

温越拉住了袁崇焕道：“袁都督，你还是将兵留在这里吧，让我的青牙军去，我青牙军勇猛，足以帮助两翼友军抵挡得住建虏攻击。”</p>

这个时候，温越也不谦虚了，直接表明在明军大阵中，他的青牙军是最勇猛犀利的。</p>

而袁崇焕手下的兵士虽然也不差，但和青牙军相比还是有不少差距的。</p>

如此危急情况，当派最精锐勇猛的军士过去支援，鼓舞士气，抵挡贼虏。</p>

派差一些的，恐怕不能达成效果，反而会有被贼虏一鼓作气，连着一起击溃。</p>

袁崇焕想想也是，便让温越急忙分了一千人出去，六百人支持右翼的马世龙所部，四百人支持左翼的满桂所部。</p>

这下子，正面阵地人数直接空了大半，还剩着两千多的明军守着，显得极为空虚。</p>

援兵刚刚分出去片刻。</p>

正面的后金兵人潮人海就已经扑到阵前，这会能很清楚地听到，后金兵口中的呐喊声，那是一片生硬的汉语：“杀袁崇焕，杀温越！”</p>

*****</p>

最后的准备开始了！</p>

温越和袁崇焕互相看了一眼，在各自的亲卫帮忙下，开始穿戴好盔甲。</p>

温越整理着身上的精铁盔甲，摆正头上的八瓣帽儿铁尖盔，双手又戴上铁制手套。</p>

左手接过亲卫递过来的一个厚重小盾，右手拿起自己的一杆锋利铁长枪，亲卫又将可能妨碍杀敌的大红披风给取了下来。</p>

握着手上的长枪，感受着盔甲的重量，看着越来越近的后金兵。</p>

突然，温越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感觉到一丝疑似害怕的情绪，反而一股热血在身体内涌出。</p>

好久都没有上阵厮杀了。</p>

这种熟悉的感觉，真不错啊。</p>

袁崇焕的手里提着的是一把三四十斤的长柄大刀，听着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p>

他忽然转头，朝温越笑道：“温指挥使，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p>

“什么？”</p>

温越一愣，没想到袁崇焕会突然说这个。</p>

袁崇焕笑道：“便是当初和你见面时，先以印象入主了，处处与你争对，若当时就提拔于你，恐怕现在青牙军就有个数万，抵抗建虏攻击轻而易举了。”</p>

温越笑了笑，摇头道：“嘿，都督大人说笑了，就算现在青牙军没有数万，但凭现在数千人，也足以抵挡住建虏，等到援军一到，贼虏大势已去。”</p>

袁崇焕默然许久，突然仰天叹了口气，道：“希望援兵能快点到来吧。”</p>

温越听着，觉得袁崇焕似乎话中有话。</p>

但还没有细想，袁崇焕又豪爽笑道：“先别管援军了，温指挥使，我们比试一番如何，比比谁击杀的建虏数量多如何？”</p>

“敢不从命。”温越道。</p>

两人互看一眼，忽然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p>

他们的笑声感染了周边的众人，大家都是一起哈哈大笑起来。</p>

豪爽的笑声，远远传了开去，将周边的喊杀声都掩盖过了。</p>

*****</p>

“嘭嘭嘭嘭……”</p>

一连串的火铳声音响起。</p>

紧接着，数十个身披红色镶白边的镶红旗重甲兵，被射翻到底。</p>

同时，从土墙外一片箭矢射了进来，十多个青牙军的火铳兵闷哼一声，中箭倒下。</p>

马世龙的右翼防线处，镶红旗和正蓝旗的大批贼虏，还有众多的披甲兵和辅兵，正在不断冲击。</p>

已经有近上百辆的盾车，压上了各条道路上，冲入了第一道土墙中。</p>

在盾车的身后，紧跟着大量持盾的重甲兵，以及正在不断射箭的弓箭手。</p>

马世龙所部已经无法守住第一道土墙，撤退在第二道土墙处死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