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昔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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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妄面无表情地看着虞浩天, 眸光微微转寒。</p>

虞浩天汗如雨下，额角绽出一道道可怕的青筋，见到谢无妄不愉, 心中更是惊跳不止。</p>

奈何身躯股软哝哝、绵拱拱的劲儿就是卸不下去。</p>

他当然不是故意的！只是他也控制不了他自己！</p>

虞浩天急急张口解释，吐出个破碎音节：“我～”</p>

刚说出一个字, 便听到整座大殿齐齐倒嘶出声。震撼之下, 许多人忘乎所以，抽搐着眉眼和唇角，开始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p>

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谢无妄，脸上亦是明晃晃地显出了冷怒。</p>

谢无妄生得极其精致，平日总是挂着浅淡的假笑, 就像是一幅画或者一朵冰雕的花，极美极假，此刻薄唇微微扯开，冷白的牙尖轻轻一磨，戾色-逼人。</p>

“虞浩天！你怕不是失心疯了！”有人扯着嗓子怒叫出声。</p>

“即便道君如何风光霁月魅力无边，也不至于这样啊。”有声音低低嘟哝。</p>

“虞殿主！你怎能如此……伤风败俗！辱及道君！我、我真是耻于与你这等污人为伍！”落井下石的这一位，是盯了刑殿殿主之位很久的一位司刑官。</p>

老好人浮屠子倒是掂着胖手打起了圆场：“像是吃坏了东西，上回胖子我误食了南疆的毒蘑菇, 便是觉着整个人有些紊乱。虞殿主素日稳重, 本意绝非如此。”</p>

虞浩天一个激灵, 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妖妖娆娆道出的四个字连在一起是个什么鬼德性！</p>

道～君～（一种植物）～我～</p>

？？？！！！</p>

方才他还只觉又惊又急，一心想要解释, 此刻当真是五雷轰顶，恨不得干脆原地暴毙。</p>

这下压根不敢再看谢无妄张攻击性十足的俊美脸庞，脑海中‘嘤嗡’有声, 双眼翻白，几欲昏厥。</p>

“虞殿主。”</p>

谢无妄的声音比平日低沉了少许，一字一顿，带上些威压焰气，兜头罩下。</p>

虞浩天一动也不敢动。</p>

恐怖的九炎极火之息荡过全身，生死只在谢无妄一念之间。</p>

虞浩天把硕大的脑袋垂得更低，别说反抗了，他只恨不得谢无妄当真一把火烧了他，最好把他烧成灰，把关于他的一切记忆都从旁人的脑袋里面烧出去！</p>

满殿仙君神色各异。天圣宫十七殿，牵一发而动全身，恶寒之余，权力上层的大修士们不禁心思浮动，开始思虑长远。</p>

此刻，始作俑者宁青青倒是丝毫也顾不上旁人。</p>

她吓了好大一跳，内脏都缩成了一小团。</p>

只因听到了一句性命攸关的话——毒蘑菇！</p>

个穿紫色衣裳的胖子，说他曾吃过毒蘑菇！</p>

他吃蘑菇！连毒的都吃！</p>

好可怕。</p>

千万、千万不能叫胖子发现她是一只人形菇！他肚子么大，只吃手臂肯定是不够的，他会把她整只都吃掉！</p>

宁青青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地挪远了些，缩到灯柱的阴影中。</p>

一边，谢无妄用九炎极火扫过虞浩天周身，并没有发现中-毒或是中招的迹象，他的土属性灵力在体内自行扭动抽搐，除了让身体表现出令人恶寒的异状之外，并没有其他坏的影响——无伤，也不损战力。</p>

此刻，股诡异的波动之势已趋于平缓，就像往池中扔了个石子，涟漪圈圈荡开之后，水面恢复平静无波。</p>

极炎缓缓收回，谢无妄沉吟不语。</p>

虞浩天也缓了过来，发现身上的异状已然平复，心中既是羞愤欲死，又是感激涕零。</p>

他猛然伏下，重重叩首：“多谢道君！”</p>

谢无妄不计较，却也不想再理会他，一眼也不愿看。</p>

广袖中扬起一只冷白的手，轻轻挥了下。</p>

虞玉颜赶紧搀着兄长的壮臂助他起身，告罪之后双双离席。</p>

谢无妄淡声吩咐：“往后，宫中不得再食菌菇。”</p>

这便是饶过了虞浩天的无心犯上。</p>

“遵命。”</p>

纷乱平息，众仙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饮酒谈笑，谢无妄温存回眸，望向身后的宁青青。</p>

目光中隐隐藏着审视。</p>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他也想不出她是如何做到的，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对与她有关。</p>

这个坏东西，最是擅长捉弄人。</p>

……从前，最是擅长捉弄人。</p>

他的眸光微微一晃，心中浮起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从何时开始，她不再狡黠，不再使坏？</p>

目光一顿。</p>

她竟不在他身后。</p>

“嗯？”谢无妄微眯起长眸一扫，发现道纤细柔弱的身影缩在灯柱后面，背对着他，两只小手环抱在胳膊上。</p>

只一个背影，便是道不尽的萧瑟可怜。</p>

……误会她了？</p>

脑海中忽然晃过一幅画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