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狭路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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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饕随他掠下来，大剌剌的剔牙。“老梼，你没看错？”</p>

花间梼喜从天降，整个人都精爽起来，“不错，正是这小娘皮。”</p>

笑面饕玩着一串溜溜的乌钩，挡住了青年的退路，“偷货的就是这小子？”</p>

花间梼从未见过此人，不过他憋了数日的怨毒，誓要有人倾泄，“管他呢，宰了便是！”</p>

笑面饕哈的一笑也不打话，腕间一甩，满天乌钩朝青年兜来。</p>

乌钩仅有掌余大小，锋锐无比，每一只钩尾均有丝线相牵，如一张密匝的刀网，一擦就要掉一块皮肉，凶狠无比。死在笑面饕手下的人惨如凌迟，多半面目全非，江湖中人惧恨已久。</p>

青年觉出两人来势不对，正要设法遁走，然而对方不管四六就出了手，招式又如此凶残，他知道厉害，立时扑地滚避。可笑面饕绝非虚得凶名，但见胖指弹动，刀网烁烁，咻咻划空锐声不绝，稍有疏忽就要血光绽放。</p>

一番恶斗暂未伤着青年，已刮倒了两三个路人，伤者叫得极惨，吓得百姓四散而逃，哪敢再围观，人来人往的大街瞬间一片空荡。</p>

青年频频遇险，却灵狡如狸猫，在刀网下蹿来避去险险支撑，可惜被两人一头一尾堵上，想逃也无机可乘。笑面饕恶意戏弄，乌钩滴溜溜一旋，多了阴毒的变化，不一会在青年身上刮出了三四个血口。</p>

青年还有几分硬气，中了招并不叫喊，只疼得冷汗淋漓，身法更不如先前灵活，没多久又添了数个口子，浑身都挂上了彩。</p>

花间梼已经没了耐性，“一个杂痞也要耗这么久，老饕你到底行不行。”</p>

笑面饕不理他的催促，兴味的呲牙，“让我耍弄耍弄，寻点乐子，削成个人彘如何。”</p>

一句入耳，青年心凉透了，情知碰上了煞星，这一遭要栽，又不甘心这般枉死，忍着痛汗苦撑。</p>

花间梼清楚胖子的德性，也懒得再催，转头逗弄瘫软如死的少女，看着她绝望苍白的脸，洋洋得意道，“小娘皮，几次三番还是落在我手上，这是你的命——”</p>

一言未落，一抹剑光突如其来的绽现。</p>

冷、冽、峻、拔，无坚不摧。</p>

如一叶挺秀的青苇，又似一笔淋墨的飞白，穿透蒙蒙尘世，绽放出惊人的锐光。</p>

花间梼血脉俱凝，近乎本能的弹身而避。</p>

剑风激扬胜雪，擦过花间梼的鼻尖，卷上了噬血的乌钩，如怒涛荡浮蚁，一阵密集的金铁相交之声，乌钩纷坠，刀网溃散，视野为之一清。</p>

黄昏暮阳，空空的街道上现出了一个少年。</p>

少年神色锋利，眼眸清定，气息凝静如渊，一手掐着剑诀，一手执剑斜斜指地，褪色的剑穗在风中摇晃，剑尖纹丝不动。</p>

花间梼一眼认出，新仇旧怨迭上心头，“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p>

笑面饕的乌钩被一击损了一半，同样惊住了，他这武器是以玄精打造，细巧非常，制作极难，心痛之余戾气上涌，亦是暴怒起来。</p>

风卷着落叶簌簌拂过地面，街市一片悚人的死寂，惟有青年久战后脱力的喘息声。</p>

少年气息渐沉，盯着梼饕两人，突然道，“带上她，避远些。”</p>

青年勉力爬起来，将虚软的少女挟起，踉跄的走入边巷，消失于视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