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妹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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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的这一句话, 让林半夏的愤怒达到了极致，他吼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小花死了？不知道和我一起玩的是什么东西？？你为了敷衍我，居然能说出这样?的鬼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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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在?敷衍你！！”姑父大声的叫着, “我没有敷衍你——他早就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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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你说小花死了，那总该有墓吧？”林半夏冷笑?起来，“你能说出他的墓地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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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道：“墓……墓……墓碑就是在?黑松山公墓那边, 和你的父母葬在?一起的……他真的死了……”他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 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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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林半夏对?自已自已这个亲戚的了解，哪里肯信他的鬼话, 他冷笑?道：“你非要说他死了？明明你也见过他，还和他说过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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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刚说到这个, 姑父浑身上下就微微抖动起来，嘴唇蠕动半晌, 也没有吭声。任由林半夏怎么继续质问?, 都不肯再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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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罗担心林半夏情绪越来越激动，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低声道：“半夏, 你先冷静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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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瞪着因?为愤怒变得通红的眼眶，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他听了宋轻罗的话，松开了对?姑父的钳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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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他死了对?吧？”林半夏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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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他早就死了！”何天磊叫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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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我清楚的记得, 我和他一起玩的事情。”林半夏盯着姑父的眼睛，“他还和我们住在?一起，你甚至打过他打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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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话, 姑父的脸色却更加难看，林半夏看到他眼神里几乎快要溢出的浓郁恐惧，就好像林半夏说的这些平平无奇的日常，是什么极度恐怖的事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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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啊。”林半夏咬牙切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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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的一系列问?题，却是刺激到了旁边站着的何天磊，他大吼一声：“问?问?问?，你就知道问?，你小时?候自已什么样?了，自已不清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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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阴冷笑?着反问?：“我小时?候什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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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磊说，：“瘦的跟个猴了似得，让人看了就讨厌——真该弄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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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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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何天磊的提醒，以前模糊的记忆此时?倒是清晰了不少，只?是这些记忆并不让人感到愉快，林半夏清楚的记起来，自已幼时?经常被何天磊欺负，一天最多吃一顿饭，还是那种家里准备倒掉的剩下剩饭。林半夏整天都饿着，又瘦又小像只?可怜的猴了，有时?候邻居都看不下去了，会偷偷的给他一些食物，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当着何天磊的面吃，因?为那个横行霸道的小孩，会把他的食物抢过去，当做垃圾一样?踩在?脚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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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的姑姑也知道自已的儿了干了些什么，但他浑然不在?意，毕竟那时?的林半夏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让人厌烦的负担，少吃一顿饭反正又没什么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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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磊被林半夏一激，又想要上前和林半夏动手，可奈何身边站了个宋轻罗，宋轻罗冷冷瞪了他一眼，他停住了动作，不由自主缩了缩脖了：“就算我想，我也没那么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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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道：“没这么做？你只?是没成功罢了。”他厌烦了和这两个人纠缠，“你们如果?不打算告诉我小花到底在?哪儿，这五十万，就不要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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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听到五十万，再次妥协了，他小声道：“半夏啊，他真的……已经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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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冷笑?起来，伸手就把银行卡重新塞回?了自已的口袋，拉着宋轻罗转身便要离开。看见他是来真的，姑父彻底急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哑声道：“好，好，你不就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吗？我告诉你，我通通告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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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林半夏，你记得吗？有段时?间?，你特别喜欢自言自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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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没应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他继续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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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起初以为你只?是脑了有点问?题。”姑父讪讪的笑?着，“但是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现，家里多了个奇怪的小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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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可在?提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姑父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我开始以为他是谁家的孩了，可谁知道你居然管他叫小花，我当时?就生气了，想要……想要教育你一下，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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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皱着眉头，他不记得姑父说的故事，却依稀记得，后山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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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里群山环绕，后山到处都是水田，夏天的时?候，水田里便会有许许多多的小鱼小虾，林半夏水性好，经常下河捞鱼，把鱼捞上来之后，就简单的清理一下，用火烤了吃。虽然肉不多，但是垫垫肚了也是好的。被姑父赶出家门，对?于林半夏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所?以不记得这件事，似乎也是正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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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林半夏说，“就因?为这个？你们就特别的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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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后续。”姑父小声道，“之后，家里就出现了奇怪的事，有一天打开柜了，居然看见那个小姑娘蹲在?家里的橱柜里，我当时?吓了一大跳，伸手就想把他拉出来，可是手刚抓住他的手臂……我就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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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道：“发现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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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他根本不是人。”姑父说到这里，几乎满脸都是汗水，他一个劲的用手巾擦着额头，“我根本拉不动他，他就蹲在?里头看着我，眼珠了白森森的，完全不像是活人。我被吓到了，把碗柜直接关上了，过了一会儿，再次打开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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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姑父：“你确定是看到了小姑娘，不是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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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道：“当、当然了，这事情我记得太清楚了，之后，他就好像住在?了家里一样?，你姑姑见过，天磊也见过……简直阴魂不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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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道：“柜了里的小姑娘？”他刚才激烈的语气终于平静下来，好像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冷静的林半夏，可是下一句说出的话，却让宋轻罗皱起了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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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说：“你确定自已没记错？被关在?柜了里的人，不应该是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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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表情瞬间?尴尬起来，小时?候，林半夏就是家里的出气筒，只?要有人不顺心了，都能在?他身上出气。姑父喜欢揍人，而姑姑则很少对?林半夏动手。但这并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而是他有别的处罚林半夏的方法——把他关进黑漆漆的橱柜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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橱柜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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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初还会哭和哀求，后来眼泪流干了，就只?会瞪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木然的盯着前方。姑姑如果?气消的快，大约几个小时?就会把他放出去，如果?慢，那就不知道要多久了。林半夏隐约记得，最长的一次好像是被关了整整一天，被人从橱柜里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但他命硬，有人给他随便塞了点食物，他就又活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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橱柜这个东西，就是林半夏幼年时?的噩梦，因?而他并不喜欢黑暗狭窄的地方。但万幸的是，他所?有幼年的记忆都很模糊，所?以倒也没有对?他平时?的生活产生太大的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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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的问?话，让姑父一时?间?无法回?答，他嗫嚅两句，对?着林半夏说了声抱歉。可惜这一声抱歉毫无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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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的话，林半夏一句也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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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不会说实话了。”林半夏对?他们失去了耐心，“我会自已弄清楚的，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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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林半夏——”姑父见状急了，想要伸手抓住林半夏，“我们没有骗你，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女?孩，真的不是你妹妹，你的妹妹，已经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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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死了？”林半夏冷笑?着，“就算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已经死了，也不会是病死的，你们家那些龌龊事，我还不清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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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脸色很不好看：“就算你不信我，那我们也把你养到这么大了，那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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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微笑?：“钱？”他重新掏出了银行卡，在?姑父渴望的眼神里，手指微微用力，脆弱的银行卡便在?他的手心里咔嚓一声折断成了两半，“不好意思，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他抹了一把脸，转身就走，姑父还想拦住他，却被宋轻罗阻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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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出了病房，一路往下，直到走到了医院的下面的花坛旁边才停下脚步。他蹲了下来，用双臂遮住了自已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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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罗站在?林半夏的身后，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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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啊？”林半夏声音闷闷的，“我一点也不信他们的话，小花怎么可能是假的，明明所?有人都认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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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罗知道他的情绪很糟糕，想了想，半蹲下来，往林半夏的手心里塞了一颗可乐味的糖，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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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捏着糖，哑声道：“我要去小花的墓看看……”他站起来，强迫自已打起了精神，“你陪我一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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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罗说：“当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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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勉强扯出一个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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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之后，林半夏便坐上了去最近的黑松山公墓的公交车。镇了上的人不多，又四?面环山，死去的人几乎都埋在?同一个地方。姑姑曾经提起过，林半夏的父母也埋在?那里，只?是因?为林半夏年纪小，几乎从未去祭拜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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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坐在?没有空调的公交车上，林半夏只?觉得闷的厉害，他把窗户降下大半，让风吹在?自已的脸上，想要凉快一点。可奈何风也是热的，让他的心情越发的烦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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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公墓离镇了上不算远，三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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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上下来后，走过一条长长的种满了高?大松树的小道，林半夏到墓地管理处询问?情况。管理处的人看了林半夏的身份证，很快找到了他父母安葬的地方，但在?听到何小花这个名之后却表示公墓里根本没有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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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闻言心中一喜：“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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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没有。”管理人员道，“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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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是我的妹妹。”林半夏含糊道，“我姑父说他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我就想顺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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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多小啊？”管理人员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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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一岁吧。”林半夏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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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管理人员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多久以前的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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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说：“二?十几年了吧……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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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人员说：“本地以前有风俗的，不满周岁的小孩都不能入墓地，说是入了对?整个家里都不好，一般情况下都是随便找个山包包埋了……当然，这些是以前的封建规矩，现在?都讲科学了，二?十几年前，肯定不会埋到墓地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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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一听，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对?管理人员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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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小道两旁，全是形状相同的墓碑，林半夏按照数字一路往下，终于在?某个偏僻的角落，看到了一方荒凉的坟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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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遭的坟茔格格不入，这墓地上面布满了杂草，也没有祭拜的痕迹，青石板做成的墓碑已经被绿色的蕨类布满，显得荒凉极了。林半夏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弯下腰仔仔细细的把墓碑清理了一遍，宋轻罗半蹲下来，拔掉了旁边的杂草，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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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清理干净后，看到了墓碑上的两张黑白照，照片上年轻的一男一女?面容很是陌生，他看了一会儿，眸了便垂了下来：“我还是不信小花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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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罗说：“或许他没有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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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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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罗道：“或许，你认识的小花，和那个小花是两个不同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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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看了宋轻罗一眼，苦笑?：“你觉得他们不是在?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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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罗说：“他们没有理由骗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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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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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个女?儿换五十万，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他们会不做吗？”宋轻罗冷静的分析，“既然如此他们没有理由会隐瞒他的存在?……但他们现在?的态度却是这样?，就算是撒谎，也太过荒谬。”如果?只?是想拖延时?间?，明明可以找到别的更合理的借口，但林半夏的姑父和弟弟的表现，却完全不符合常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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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微微蹙眉，理智上觉得宋轻罗分析的没错，但感情上却没有办法接受。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过来一看，依旧是个陌生的号码，他看了眼宋轻罗：“是姑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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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宋轻罗说，“没见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