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胎教肄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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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哪里见过这个啊！</p>

别说他们了，威廉以前也没见过啊！</p>

如果放在以前，威廉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想象”的。</p>

首先，这不是他的梦境，他不能像个创作者一样给自己加上“苦苦修炼了多少天终于达到某某级”的背景设定，然后开局即是最强者。</p>

其次，以前的他打心底里认为精神力骤然膨胀非死即伤，这些公理就像枷锁一样禁锢了他的想象力。</p>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真的相信海涅所展示的“神迹”。</p>

所以，他才能脑补其过程——以不可知来解释不可知，达成自我闭环，这便是信仰的由来。</p>

威廉知道这些活生生的人都是母亲想象出来的，便没有为难他们。</p>

仗着自己八级的法师水准，他套上强效隐形术，迅速抵达了城堡最上层的房间。</p>

用一个无声术隐没了破坏墙壁的动静，随后用幻术遮掩了这一切。</p>

他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房间内。</p>

随即，他便听到了母亲发自内心的笑声。</p>

他没来由泛起一阵嫉妒。</p>

明明所有人都被她踩在脚下，竟然还有人能让她如此开心……</p>

更可气的是，这种隐秘的、藏在心灵深处的渴望，即使是平日里的他都无从得知。</p>

然而转过一处拐角，看清了和她下棋的人后，威廉整个人都愣住了。</p>

那是他自己。</p>

但那绝对不是往日里的他……</p>

那個人穿着真理院的院长、同时也是图书馆馆长的制服，头上戴着象征真理追求者这一至高荣耀的镀银花环。</p>

真理之冠。</p>

它与真理之钥、真理法袍一起组成了维利塔斯的三样圣物。</p>

其本身并不具备惊天动地的威能，然而却是一种象征。</p>

代表了维利塔斯院建立时的初衷。</p>

同时，这也是梅尔文女士对自己最殷切的期望。</p>

她从一开始就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研究人员，不说继承她的衣钵，最起码在这条路上有了她的帮助，自己可以走得更稳，甚至更远。</p>

那也是两人的分歧变成冲突的开端。</p>

与其说是他不满足于自己成为母亲愿望的延伸，倒不如说是一次借题发挥。</p>

他只是单纯不满，对她的放荡和强势不满，所以才变得叛逆。</p>

可最终，他还是靠着母亲的荫庇才走进了狮王贸易行。</p>

如果这是一场对抗，毫无疑问他才是彻底输了的那个。</p>

心境的波动让隐形术有了一丝破绽。</p>

“谁！？”</p>

梅尔文立即朝这边望过来。</p>

目光警觉，披散的长发无风自动，就像一头惊怒的狮子！</p>

威廉撤去了法术，看向母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梅尔文怔怔看向对方，又回头看向那个完美符合自己期待的儿子，一时间竟愣住了。</p>

“你们……”</p>

但下一秒，假威廉就被真威廉用一发心灵震爆从阳台上打了下去。</p>

“不——”</p>

梅尔文在震惊中愤怒地咆哮着，周遭的空气中出现了凝实的刀刃，它们旋转着朝威廉卷了过来。</p>

不止于此，一道巨大的紫色裂隙猛然张开，仿佛一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威廉，锁定了他任何试图逃跑的举动。</p>

“果然……”</p>

威廉叹道：“母亲，即便是做梦，您也没有放弃这些虚空法术。”</p>

即将席卷过来的魔刃风暴停止了。</p>

那只眼睛也闭合了。</p>

梅尔文突然靠在墙上，表情十分痛苦，脸上的肉也在微微颤抖。</p>

但她还是望向威廉，用难以置信地口吻说道：</p>

“你……你真的是威廉？”</p>

“看来您醒了，母亲，这一切还不算晚。”</p>

“我……我不知道……”</p>

梅尔文茫然地看着周围。</p>

她从原本沉醉的梦境中醒来，如今清醒地审视着自己的野心，细数着自己心底的野望。</p>

“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在这里？你又是如何出现的……”</p>

“我是来救你的，母亲。”</p>

威廉上前，扶住了母亲的肩膀。</p>

“您误入了一个可怕存在的神国，即使对方在沉睡，只是浅层的思维也能将您困在这个美梦中无法自拔。”</p>

“那我现在……”</p>

“我作为外力介入，让您从梦中清醒了过来。”</p>

说着，威廉也略带好奇地环顾四周。</p>

“可按照那位大人的说法，如果身为主人的您清醒过来的话，梦境应该正在溃散才对……等等！”</p>

他忽然发现了盲点——梅尔文脸上的痛苦表情消失了！</p>

梦境与现实的撕裂感除了一开始，此后并未侵蚀她……</p>

“您不觉得头痛欲裂吗？”威廉忙问。</p>

“一开始是的，仿佛有人在我的脑子里放了个魔刃风暴……但现在似乎好多了，只是……”</p>

梅尔文仿佛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p>

她关于“入梦”与“造梦”的一切记忆正在复苏，逐渐回忆起了自己将野心一步步实质化的过程。</p>

可越是清醒，她也就愈发震惊，以及恐惧。</p>

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不再能掌控这个梦境了……</p>

梦的主人发生了变更，因此她的清醒认知无法干涉梦境，痛苦也就远离了她。</p>

“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p>

她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即便还不知道如何逃跑，但总归是要带他一起的。</p>

就在这时，两人的脚下忽然地动山摇！</p>

“小心！”</p>

威廉直接将梅尔文抱起，催动飞行术，宛如离弦的箭一般从露台上飞至半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