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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羡慕的目光里,我走了过去。廖建忠两眼含笑,拍拍我的后背,道:“好小子,身体挺结实!”我赶忙道:“廖千户好!”他眼神里露出惊奇之色,道:“你是新来的吧?怎么知道了我。”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道:“我也是才听说您的名讳!”他淡淡一笑,里面有人道:“建忠,让他进来!”
寝帐装饰豪华,张永换了一身衣服,斜躺在床榻上,两名小太监小心地给他捶着腿。
我赶紧上前施礼,张永摆摆手,道:“你是咱家带来的本家子弟,又立了功,和咱家就别那么客气了。”示意我坐下,然后笑道:“想不到你的功夫还不错,反应挺快,谁教你的?”我回答道:“是家传的!”张永呵呵一笑,道:“想不到伯父还会这些功夫,看来,你的祖上也是领兵打仗的主呀!”
我急忙摇头,道:“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但我家世代都是做大夫的!”张永道:“是又何妨?当今天子圣明,恩泽四方。好了,你一个孩子家不懂这个的,今天干得不错,本来咱家就想提拔你,你又立了一功,咱家更不能亏待你,想让你去锦衣卫做个总旗吧。建忠,等回京了,你和慕容说下,就说咱家本家侄儿交给他了!”
廖建忠虽然称是,却道:“张公公,慕容大人好说话,那牟斌大人未必会答应吧!”张永淡淡一笑,道:“牟斌大人有时候是死性,咱家也没有办法,嗨,过几天他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难说,可惜他这个不错的人了。你尽管和慕容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该替咱家办些事了!”我虽然不知道总旗是什么官,但还是记着祖父的话,急忙起来要施大礼,张永一瞪眼睛,道:“和你不是说过了,不要和咱家玩虚的。”声音极为尖锐,我吓得赶紧说是。
张永瞧着我害怕,忽然一笑,缓声道:“张英,你别害怕,你喝的酒没事的,那酒壶是八宝壶,早有人告诉咱家,蹇成这个家伙要背叛咱家,所以,咱家在壶上做了手脚,不过下了一些可以让人昏睡的药而已,无妨的,你们喝的酒不一样。其实,对蹇成这种人,建忠一个人绰绰有余,也是天意,你出了手,也好,这也是给你机会了,你好好干,将来锦衣卫都是你们的。”
刚才的一切经过,我尚在回味中,而张永已转过头,声音压低了一些,道:“建忠,你感觉这蹇成会是谁派过来的?会不会是他?或者老江河还有小贾?”廖建忠看我一眼,张永道:“无妨,无妨,他是咱家的人!”廖建忠道:“公公明鉴,东厂那几位公公不仅本事高超,却很磊落,所以属下猜想不会是他们,另外您和刘公公有过,都是公开的事情,您这里戒备森然,外人轻易进不来,若他派的人,是不是有些不可理喻?怕是不像!”张永点点头,道:“嗯,咱家猜也不见得是他派人干的!不过,咱家回京的路线,只有他能够看到,而且他就在附近。难道他是敲山震虎?奶奶的,平日里和咱家称兄道弟,背后却下黑手!咱家绝不会绕了他!”继而叹道,“咱家入宫三十年,得罪的人太多,管着神机营,多少人嫉妒,巴不得咱家死了,可咱家偏偏要活得好好的!”
廖建忠想想道:“公公,属下觉得此事或许与您经手的案子有关!”张永“哦”了一声,道:“你是说李广利的事?”廖建忠点点头,道:“李公公虽然死了,但留下两个疑点,第一,他是否是自杀,第二,那些内库的财宝去了哪里?李公公之所以深受皇上宠爱多年,和他结党的人不能少!所以,皇上安排您负责这件事,想必有些人是害怕的。”张永摸摸光秃秃的下巴,道:“是呀,这可是弘治朝最大的案子了,目前的情况看,确实涉及不少人,甚至一些大臣们,都是李公公的帮手。咱家负责这个案子,多少心有余悸,万一处置不好,会影响太子爷的。”又抬起头,道:“建忠,这事你还得费心,暗中把宫外的事情调查清楚,咱家这边,还是从宫内着手。遇事最热心的人,往往就是最在意的。”廖建忠连忙应了一声,
廖建忠道:“蹇成怎么处置?”张永想想道:“他们失手,其他人很快就会知道的,估计还会派人前来,你们要加强防备,还有,他不会只派两个人来,周围一定还有他们的人马,你派人四处查看,可疑之人,一律抓捕。至于他们,咱家还不能和那厮翻脸,你看着处理吧,别让他们乱说话,咱家留着他们还有用!”
廖建忠连声说是,张永看看我,说:“带上张英,咱家看他功夫还算可以,多给他一些机会,咱家总得安排自家的子弟入京。你带他先走,见见世面。前方传报说太子爷直接回京了,那保定府就不再去了,我们也直接回京!你们算作前路,咱家再派人大张旗鼓走大路,如果他们识时务,就不会再下手了。等咱家回京,慢慢和他算账。”灯光下,那张白皙晰的脸甚为恐怖,更何况是咬牙启齿。
廖建忠带着我出来,哈代等人围了上来,我瞧着宁博阳一副眼热的样子,廖建忠却没有理会,安排一位百户做好戒备,又叫来一位百户,让他迅速点齐二十几名老道的校尉,做了一个手势,我们迅速上马,沿着官道奔驰而下。我是一脸的茫茫然,不知道他们会带我到哪里,夜色越来越黑,路也是越来越长,我骑在马上,赶紧浑身都散了架一样,按说我在家的时候,经常骑马,只是这样的奔波,确实没有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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