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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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颜一直在思索程冽是怎么知道的，以至于这个晚上她都心不在焉，静不下心去完成自己给自己定的作业量。</p>

她的专注力好像就在今天一天忽然被瓦解，还都是因为程冽。</p>

吃晚饭时许志标和于艳梅提起了程冽，简单交代了下今天发生的意外以及阳台上一套陌生人的衣服。</p>

于艳梅对程冽的印象很淡，几乎回想不起他这个人，比起程冽的帮忙，她更在意程冽的补习有没有效果。</p>

于艳梅问许知颜，“今天学下来觉得怎么样？”</p>

许知颜在神游，发现许志标和于艳梅一声不吭的注视自己时，她才回过神来，问道：“什么？”</p>

许志标说：“妈妈问你觉得今天学的怎么样？”</p>

“还可以。”</p>

“挺好的就好。”许志标顿了顿说：“明天我送你妈妈去寺庙，下午我也得走了。你一个人在家留个心眼。”</p>

“我知道。”</p>

每个月月中于艳梅都会去附近的寒玉寺烧香礼佛，会在寺庙里住一晚再回来。</p>

许知颜也知道许志标说的留个心眼是什么意思，毕竟家里没人在，一个陌生男子在家给她单独补习很不好，万一出了事只会追悔莫及。</p>

可就算是他们意识到了这点，也还不是更看重自己的事情吗？</p>

也许是许志标想到了许知颜的想法，接下来的时间他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比起他，于艳梅就显得自然很多，她的眼睛，她的思想从来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p>

许知颜吃完饭找了个借口去小区楼下晃了一圈，雨淅淅沥沥的下，湿漉漉的马路倒映出五光十色的霓虹灯。</p>

她发现自己没地方可以去，最后回到了这家熟悉的便利店，买走了仅有的两包干脆面。</p>

她这段时间已经集到了十多张不同的卡片。</p>

但这两包干脆面里的卡片都是她有的，这让许知颜心里有点不顺畅。</p>

她咀嚼着干巴巴的面条，望着被雨水冲刷的城市，忽然想起那晚程冽给她递了瓶水。</p>

其实他大可以装作没看到她，更没必要请她喝水，他们本就不怎么熟。</p>

但可能程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十分的细致体贴，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她更确定了这点。</p>

他会在进她家的时候，用塑料袋细心包好湿掉的雨伞，会在看见她给他送伞时掐断香烟，会在偶然遇见的情况下贴心的给她递一瓶水。他给她买药时也是，就算不太懂，但还是很认真的去比对，去和医师说明情况，就连他朋友洒在地上的咖啡他都会自行清理干净。</p>

他也很会顾虑他人的感受，比如今天，提到于艳梅不在意她的衣服和伤时，她看的出来，程冽似乎想和她道歉。</p>

她和程冽依旧算不上太熟，可这样的人，的的确确是个挺好的人。</p>

也许正因为他是这样细微的人，所以能轻易发现她的秘密，也可能是第一次补习时她破绽就太多了。</p>

今天程冽没有直接问她，也没有和许志标交流有关她的事。她看得出来，程冽想给她做奥数题是真的想给她尝试点不同的东西，而不是在隐射什么。</p>

她觉得程冽会愿意帮她保守秘密。</p>

可许知颜转念一想，就算程冽和于艳梅说了那又怎样呢？</p>

她几乎可以想象于艳梅听到这件事后的反应，她会秉持着一贯的冷淡，不温不火的说：“既然你都会，那去随大应该没什么问题。”</p>

而许志标会在一旁沉默不语。</p>

许知颜生硬的吃完干脆面后决定，决定明天和程冽聊一聊。</p>

许知颜回到家时客厅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了几盏小顶灯，许志标和于艳梅在他们的卧室里，应该过一会就熄灯睡觉了。</p>

许知颜去关小灯时，瞥见阳台上飘荡的衣物，于艳梅把早上晾晒的衣服都收了，唯独没有收程冽的T恤和长裤。</p>

她真觉得这个人冷漠到连最简单的人情世故都不想理会。</p>

也算是种天赋吧。</p>

许知颜走到阳台上，摸了摸程冽的衣服，差不多已经干了。夏天的衣服薄，即使下着雨放七八个小时也干的差不多了。</p>

她收下程冽的衣服拿到自己的房间。</p>

没有意外的，她的书桌上有一杯还温着的纯牛奶，许知颜没有喝，倒进了盆栽里。</p>

许知颜把程冽的衣服叠好，叠的像两块豆腐块儿，放在了枕边一侧。</p>

已经是晚上九点，平常这时候她应该已经差不多要做完一套习题了，或者在吃饭前就能做完，但今天被程冽打乱了。</p>

许知颜看着自己摊在书桌上的试卷，静了静心，准备重新开始投入进去。</p>

只是她又失败了，握起笔的刹那，她会想起程冽的眼睛。</p>

她找不到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偏要说的话，大概就是那是一双漆黑的眼睛，和他这个人一样，他的眼眸也是富有力量感的，像冬日里的焰火。</p>

他笑的时候很抓人。</p>

许知颜知道今晚是做不成了，她把笔一放，干脆躺上了床。</p>

但她不想这么一直想着程冽，百般无聊的，就靠在床头看起了《一千零一夜》。</p>

后来不知道到了几点，许知颜迷迷糊糊睡了过去。</p>

这一晚，她又梦到了程冽，而梦里的内容实在是离谱。</p>

梦里面，就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程冽裸着上半身，短硬的发湿漉漉的，他把她抱在怀里，墨黑的眼眸里有笑意，也有点下|流，宽厚的手掌贴在她背脊上，像热炭。</p>

他用十分黯哑的声音问她：“你说跟着我走，真的想好了吗？”</p>

和前一晚的梦境结合，她回头看见悬崖上的人，依旧如此。</p>

她看向程冽，说：“想好了。”</p>

两个人贴在一块，热烘烘的，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来。</p>

再往下，内容越来越离谱出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