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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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床单被套颜色是深深的红色, 但落了汗，浸湿的那块变成了黑色，她手一抓, 皱巴巴的纹路像一朵盛开的重瓣玛格丽特。</p>

床是铁架床，欧式复古的款式，金色流边，再靠谱的品牌也抵不住八年的情谊。</p>

和墙壁碰撞着, 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p>

那枚挂在她胸口前的玉佛被颠簸而起。</p>

几种声音同时涌入许知颜的耳朵, 混合成了一首交响乐, 程冽是指挥官，而她是被不断翻页的乐谱。</p>

她的头顶到床头，一下又一下，后脑勺到底撞的有点疼，伸手去扶程冽的肩膀。</p>

但他没有管。</p>

那声音越来越快, 直到骤然停止。</p>

许知颜蹙着眉, 缓缓睁开眼，脸上的表情亦痛苦亦愉悦，眼泪顺着眼角一行又一行的滑落。</p>

程冽从她肩窝里抬起头, 呼吸声依旧急促着。</p>

他去吻她的唇, 没有深入, 只是浅浅交缠着，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又轻轻吻了下她的眼睛。</p>

“弄疼了？”</p>

许知颜摇头, 咽了咽干涸的喉咙, 她说：“习惯。”</p>

会流眼泪是习惯。</p>

程冽没听明白，他记得以前她没有这个习惯，虽然只有过两次, 但最痛的时候她都没有。</p>

她说只有过他一个，又是哪里来的习惯？</p>

看到那盒东西时虽然有些不适，但这也没什么，从来没有规定她不能过别人，一夜情也好，其他的也罢，只是这不像她的风格。正当他疑惑时，她却说是为他买的。</p>

那一瞬间，他忽的说不出话，百感交织。</p>

她对他从来都是坚定的，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她的大胆热情全用在了他身上。</p>

程冽撑在她上方，狭眸凝视着她，两个人尚未平息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她的眼眶是红的。</p>

许知颜缓缓勾上他脖子，细长的眼眸弯起，眉目柔软的看着他，喉咙有些哑的说：“这个也别误会，我自己会那样，每次到的时候都会哭。”</p>

静谧的房间里，她的声音带着妩媚的暗哑，十分轻巧的讲出背后的原因。落在程冽耳里，无疑是一种撩拨。</p>

她会自己那样吗？这是八年里他从没想过的一桩事。</p>

她说：“因为很想你，很希望是你，但你不在，你可能不会回来了，每次想到这里，就会流眼泪。”</p>

两种感觉并行，很折磨人。</p>

程冽的瞳仁在浮动，目光深深浅浅，伸手拂去她额角湿黏的发，在她额头落下深深一吻。</p>

“现在别哭了。”他说。</p>

许知颜笑着，微微抬头咬了下他的唇，低声道：“这次有其他原因。”</p>

程冽没问，加深这个吻的同时，伸手去拿了第二个。</p>

……</p>

结束时已经凌晨，许知颜躺在床上休息了会，听到程冽从浴室里出来才睁开眼。</p>

她侧躺着，没盖被子，满脸笑意的看着他，看着程冽身上围的粉色浴巾就更想笑了。</p>

她想到了买一盒那个，却没想到应该在这里也帮他备一些生活用品，以防一些突然时刻，比如现在。</p>

来随城参加严爱婚礼，她没想要和程冽有什么进展，只是希望程冽能再想开一点，想着季毓天他们应该会带给他新的感受。婚礼结束就回卢州，继续帮他一起做电商。</p>

但她的心里是有一杆秤的，她问徐峻要了两个月的假，那最晚就是两个月。在这个夏天结束之前，她希望能和程冽回到以前。</p>

现在的一切虽然突然，但她仿佛终于圆了一个梦一样，心中的遗憾啊，忧虑啊，随着他一次次的冲撞消失。</p>

他就在她身边，他深爱着她。</p>

程冽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在一侧的椅子上，在她那边坐下，床微微塌陷。</p>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低哑道：“刚刚不是给你盖好了吗，怎么掀开了？”</p>

“很热，有汗。”</p>

“我用热毛巾帮你擦一遍，要吗？”</p>

“嗯……也好。”</p>

许知颜躺在床上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程冽擦的很仔细。</p>

她看着这样的程冽想起从前，那次在他家，他也是这样。</p>

虽然已过过去八年了，但论起疯狂，两次不相上下。那时候年纪轻，血液易沸腾，现在思念太久，孜孜不倦。</p>

做完这一切，程冽才有空打量许知颜的这套公寓。</p>

面积不算很大，但一个人生活绰绰有余，装修装饰都十分简单，甚至生活痕迹都不是很重。</p>

他在浴室洗漱的就发现了，沐浴露没了她都不知道，洗漱台上女生用的护肤品也只有两三罐。</p>

唯一有点生活气息的地方就是她的衣柜里，里头琳琅满目，堆的很满。</p>

许知颜说：“内衣在右边的第二个抽屉里，再帮我拿件睡裙。”</p>

程冽随意拿了套内衣，随即在密密麻麻的衣裙中踌躇了，他翻了翻，问道：“睡裙是哪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