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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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冽没有戳破许知颜，后来两个人各自沉浸在习题里，为了不再分心，程冽故意挪了下凳子，和许知颜保持了些距离。</p>

虽然因为漏水浪费了点时间，但许知颜还是在两点半左右时做完了卷子，但她的神情显然没有上次轻松。</p>

许知颜把卷子交给程冽批改时还有点犹豫，她紧锁的眉出卖了她的想法。程冽看的出来，她应该还在思考，应该有什么题目难住了她。</p>

程冽说：“是不是觉得这套比上次的难？”</p>

他的声音把她从解题思路中拉了回来，眉宇稍稍放松了些，许知颜答道：“这套卷子出题风格有点多变。”</p>

程冽边改边说：“这是我拼凑的试卷，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试卷题目。”</p>

许知颜了然了，她拿起果汁喝，余光却瞥见程冽一反常态的从最后的题目开始批起。</p>

他的侧脸棱角分明，是一张俊朗又刚毅的脸庞，但许知颜又想笑了。</p>

因为他戴着这幅平光眼镜，镜片下的眼眸漆黑如墨，可是看东西不会觉得模糊吗？毕竟隔了一层东西。</p>

现在空了下来，许知颜又开始思考他为什么要戴平光眼镜。</p>

她记得有段时间很流行带镜框，是少男少女用来装饰自己的，难不成程冽也是走这种路线的？</p>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她自己否定。</p>

她想起那天在火锅店站在程冽身边的男生，那男生比程冽虽然要矮一点，但很符合绝大多数女生的审美，白皮，清秀，穿衣打扮很潮流。</p>

如果说程冽那位朋友戴个没用的眼镜用来做装饰，她会觉得没什么问题，但程冽明显不是。</p>

她算了算，连今天，她一共见过程冽三次，三次里程冽穿的衣服都和潮流沾不上关系，一件T恤或则衬衫，再加上一条长裤，一双不知名的运动鞋就是他的全部。</p>

穿的干净整洁就是程冽的风格。</p>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很在意外形的人，不然刚刚淋一身应该会很不爽吧。</p>

就在许知颜想着要不要问他时，程冽说他批改完了。</p>

一百分的卷子许知颜拿了七十五分，很符合她中规中矩的成绩，许知颜也很满意这个分数。</p>

程冽圈出错题后，对照着她的草稿纸看解题步骤，每一道题程冽都给她重新讲解了一遍，连带着知识点和由此可以引申出的常见题型。</p>

许知颜也和上次一样，没有敷衍他，很认真的，很捧场的听他讲题。</p>

程冽看着她故作认真，虚心学习的样子很想笑，但他忍住了，尽量严肃的平和的讲解题目，虽然他不是个真的老师，但还是应该保持自己的‘职业操守’。</p>

他知道，许知颜应该在最后一道的最后一小问遇到了问题，她的草稿纸在这道题上也展现了真实反应。</p>

如果许知颜能够做出来，程冽会觉得有点挫败和不可思议，因为他自己做的时候前两问还行，最后一小问解了半天还是做错了。</p>

程冽注意到，在他讲这道题时，许知颜是真听进去了，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紧盯着试卷，她在跟着他的解题思路走。</p>

两个人靠的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他太熟悉这个香味了，是每年盛夏都会绽放的茉莉花的香味。</p>

他擦洗时没有用许知颜家的沐浴露或者香皂，所以他闻着她的味道，格外明显。</p>

她白色的连衣裙外套了件淡米色的针织衫，一头长发披在后面，露出的侧颜白皙美丽。</p>

程冽不会太多形容女生的词语，所以当时见到许知颜的第一眼脑海中冒出的词语就是美丽。</p>

他见过很多很好看的女生，比如电视上的明星，比如学校里被追捧的校花，但许知颜和她们不太一样，她比电视上的人来的真实，她比那些涂脂抹粉的女学生纯粹干净。</p>

他当时还把高傲这个词用在了许知颜身上，原因很简单，一个人的眼睛最能表达情绪，许知颜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又大大方方的打量他，不惧怕什么。</p>

此时此刻他仍觉得许知颜是高傲的，他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自信，为什么像一只傲着脖子的白天鹅。</p>

她是喜欢学习的，她也都会，她有资本挺胸抬头。</p>

他不知道许知颜为什么故作平庸，瞒了父母同学，她看起来不像是一时撒气，也不像是恶意报复，她对什么都淡淡的，就像昨天，她明明都听见了，但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p>

她有一双明净清澄的眼眸，她也不是心高气傲的傲，是一身傲骨的傲，而且，程冽觉得她的平静让她看起来很平易近人，甚至有点跳脱的可爱。</p>

就像现在，她聚精会神的听他讲解，她的眼眸，神情，细微的动作，都让程冽觉得她很特别。</p>

无法形容的特别。</p>

许知颜是不知道程冽的心思的，她甚至没空抬头看一眼程冽，因为这道题刚刚足足困扰了她二十分钟。</p>

假期进行到现在，她每天都会做各种试卷和习题，很少遇见这么绕的数学题，有点激起了她的征服欲。</p>

程冽最后写出答案的时候许知颜还是没能从这道题里走出来，她根本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p>

她蹙着眉，淡声道：“再让我看一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