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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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许知颜一身狼狈的回家，于艳梅什么都没问。</p>

许知颜拿了套换洗的衣物进浴室，于艳梅在厨房洗洗弄弄，一心都投入在晚饭上。</p>

许知颜站在镜子前打量了自己一会，干涸的咖啡渍留下大一块小一块的痕迹，她腿上贴了纱布，手臂上也绑了一拳，看起来确实很糟糕。也怪不得一路上大家都回头看她。</p>

她脱下这套裙装，打了盆热水，用毛巾擦身，接着小心翼翼的把头发洗了一下。</p>

从浴室里出来，正好碰到回来的许志标。</p>

许志标和于艳梅不同，没有于艳梅那么冷淡。</p>

他一眼就瞧见了许知颜身上的纱布，边换鞋边问道：“这是怎么了？”</p>

“开水烫了一下。”</p>

许知颜说完想回房间，但许志标叫住了她，继续关心的问道：“烫的厉害吗？”</p>

许知颜说：“涂了药了，没事了。”</p>

许志标点点头，想再问几句，但对上许知颜平静的眼眸便不说了。</p>

许知颜握着毛巾回到房间，擦着半干的头发，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塑料袋上，里头是程冽给买的药。</p>

她不由地的回忆起药店里程冽的样子，他有条不紊的描述，询问该用什么药，该怎么做，他大概也不是很懂，在医师拿药推荐时还补充了一句要最好的。</p>

其实她没有这么严重，也不过是一杯热咖啡而已。</p>

烫出一片红皮肤和两三个小水泡也让她挺意外的。许知颜小时候也不是没有被热水烫过，那时候调皮不懂事，就爱乱摸乱动，洒了一身，但哪里严重到要抹药的程度。</p>

可当时好像一瞬间就被程冽说服了。</p>

回想起程冽给她抹药的样子许知颜不自觉的上扬了嘴角。</p>

他还真挺不一样的。</p>

许知颜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缠绕的纱布，这种被包裹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被束缚了，但柔软的纱布和张弛有度的绑带贴合在一起，她的手臂像被什么攫住一样，温柔的，有温度的。</p>

有点像……像程冽想她从地上拉起来，握住她手时的包裹感。</p>

程冽有一双节骨分明的手，这一点许知颜在他批卷子时就发现了。</p>

她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牵过别的男人的手，至于父亲的手，好像稍微长大一点后就没有牵过了。</p>

以前倒是和女同学拉过手，女生的手柔软细腻，她以为牵手都是这种感觉。</p>

直到今天程冽握了她的手。</p>

很明显，男生和女生到底是不一样的，他的手掌要比她的大，手指比她的粗，也许是天气太热，他掌心的温度是烫人的。</p>

这肢体接触令人印象深刻，此时此刻许知颜还能回想起他握紧她手的力道，温度。</p>

可能是想了关于程冽太多的细节，这一晚许知颜做了有关程冽的梦。</p>

梦里光怪陆离，她站在悬崖顶峰，脚下雾密云浓，她身穿滑翔伞的装备，顺着风往前飞翔，她害怕高空，害怕坠落。回头看，底下站着许许多多的人，都是熟悉的面孔，但没有人看她，他们有各自围绕的人。</p>

她觉得自己要坠入深山了，头顶上却腾空冒出一个声音，而自己的手也被另一双手紧紧握住。</p>

是程冽，他伏在她背后，宽大的手掌覆盖着她的，用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声音说：“我会抓紧你的，一会就落地了。”</p>

正当她要感激之时，程冽又说：“等会我可以再带你飞一遍，带你尝试第二种飞行方法，但你必须把你的草稿纸给我看一看。”</p>

清晨六点半，许知颜从这哭笑不得的梦中醒来。</p>

……</p>

吃过早饭，许知颜和往常一样做试卷，偶尔会拿起从图书馆新借的书看一会。</p>

因为许志标在家，于艳梅做完午饭后就出门了，听说是新报了一门饮食课。</p>

许志标的周末时光也都是重复的，看看电视，喂喂鱼，一个人在客厅下会象棋，和许知颜同处一个空间，两个人却很少能有话题聊，多数是说几句就完了。</p>

许知颜看完《一千零一夜》中的一个童话故事后抬眸看了眼时钟，十二点五十分了。</p>

如她所料，门铃声很快响起，许志标跑过去开门，很客气的迎程冽进屋。</p>

许知颜站在房门口等他，和上次一样。</p>

许知颜注意到他又戴上了那副眼镜。</p>

许志标说：“最近黄梅，总是下雨，没淋湿吧？快进去吧，我给你们拿点果汁？”</p>

程冽道了声谢，背着书包朝许知颜走去。</p>

许知颜穿了件中长款的咖啡色格子无袖连衣裙，腰间有绑带，她个子高挑，连衣裙很衬她，特别是这种素色淡雅的。</p>

但程冽率先看到的是她手臂上的伤，还是昨天他给她包扎的样子。</p>

外面又在下雨，淅淅沥沥好一段时间了，只有昨天，突然冒出一个艳阳天，气温上下起伏很大，一会干燥炎热一会湿润潮湿。</p>

许知颜看他脸上有雨水，拿过抽纸递给他，“擦一擦？”</p>

程冽笑了下，抽了两张擦脸。</p>

他从书包里拿出新打印的一份试卷，说：“今天就做这个吧。”</p>

许知颜没有意见。</p>

程冽见她要动笔，补充道：“这次我要看草稿纸，可以吗？”</p>

许知颜蓦地抬头，盯了程冽几秒后莫名笑了。</p>

看就看吧，她点点头。</p>

程冽拿出自己要做的题册，随口问道：“笑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