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错嫁原配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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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娘底气十足：“什么内情？”</p>

“那时候我是未嫁姑娘, 婚姻大事全是由你们做主，婚期是您和娘一起选的，与我有何关系？”</p>

可当初两个女儿一天出嫁, 是周氏要求的。陈父那时候只以为她不想为大女儿操办，后来亲事换了, 他才恍然。这些事情，真掰扯清楚, 伤的都是自己人。他面色冷淡地看着陈雪娘：“你是我女儿, 我不跟你计较, 往后好自为之！”</p>

语罢，飞快远去。</p>

屠户天不亮就要起来杀猪，得早点睡。他没空和小女儿纠缠。</p>

陈雪娘看着父亲远去，又见斜对面大门紧闭，只能老实回家, 她还得洗衣。</p>

洗到一半，孩子崩溃大哭, 陈雪娘又忙着哄，晚上杨家父子回来, 看到乱糟糟的院子, 面色都不甚好。</p>

杨母回来时, 陈雪娘衣衫洗完，院子里都是水，屋子也还没来得及打扫。她和杨家父子不同，当即大怒，质问：“你今儿从酒楼出来去哪儿了？”</p>

陈雪娘一脸茫然：“我就回家来洗衣了啊。”</p>

“没去别的地方？”杨母一脸不信：“这么点活你搞了两个时辰，我看你是故意偷懒。”</p>

如果陈雪娘真的偷懒了，被骂两句也忍了。天地良心, 她除了在门口和父亲说几句话，就真的一点都没耽搁。当即委屈得眼泪汪汪：“我没有偷懒 ，一直都在干活。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李大娘，她肯定能听得到我们院子里的动静。”</p>

杨母一个字都不信，也没去问，自家吵架，捂着都来不及，巴不得周围的邻居都变成聋子，又怎么可能主动告知外人家里不和？</p>

“赶紧把这些收拾了早点睡，明天酒楼还要忙一整天。”</p>

陈雪娘忙活这大半天，自己还没顾得上洗漱，强撑着打扫了一下院子，回房庆想让杨归看孩子时，发现他已经睡熟了。</p>

无奈，她只得去寻婆婆。</p>

“娘，能帮我看会儿长丰吗？”</p>

隔着门，杨母的语气很不耐烦：“你就不能带着一起去吗？趁着天气好，顺便把他也洗一下，天天都要见那么多人的孩子，不能穿得太脏。咱们家做的是吃食生意，孩子身上脏，别人哪里还会上门？”</p>

陈雪娘开口就挨了一通说，只能抱着孩子去洗漱。</p>

天色太晚，她正在穿衣时，脚下滑了一跤，带得孩子也摔倒在地。</p>

下一瞬，孩子嚎啕大哭。</p>

陈雪娘急忙抱起来哄，不知不觉，眼泪已落了满脸。</p>

杨家确实富裕，可日子却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好过。再是金山银山堆着，让她一天到晚收拾碗筷，洗碗洗得手上带着一股潲水味，干的活儿比普通的帮工多得多……这么说吧，一般人家的媳妇儿只需要伺候一家子，而娘杨家的媳妇除了伺候一家子外，还得伺候酒楼的客人。</p>

“大半夜地，不睡觉嚎什么？”杨母又开始骂：“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要你何用？简直就是废物，跟你姐姐差远了。”</p>

最后这一句，让陈雪娘心里难受不已，眼眶酸涩，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p>

杨家院子里的动静不小，不过 ，秦秋婉住在斜对面，反正离得远，她睡得早，根本就没听见。</p>

翌日早上婆子买菜回来时，闲聊一般说起杨母骂儿媳的事。</p>

“听说她在家里和酒楼时完全不同，经常骂人，脾气暴躁得很。”</p>

秦秋婉正带着团儿散步，听到这些，面色如常。</p>

这人的情绪压得久了，就得找地方发出来。</p>

杨母也是如此，在酒楼时对着客人，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都得带着笑脸。心里的郁气越积越盛，不敢对着男人发，舍不得对着儿子和孙子发，唯一的儿媳妇自然就成了出气筒。</p>

摊上这么个婆婆，谁做杨家媳谁倒霉！</p>

几日后，秦秋婉的胭脂铺子开张。</p>

之前她送了不少小何的胭脂出去，女子都爱美，拿到后都会试着往脸上抹，等这边一开张，许多人就上门了，那生意好得跟卖菜的铺子似的。</p>

一开始，秦秋婉跟着忙了两日，才算缓了过来。</p>

这天傍晚，她因为盘点货物，回来得较晚。姐妹俩住得近了之后，经常都能看着对方。</p>

刚转过街角，就看到了对面抱着孩子的陈雪娘，姐妹俩这一次离得最近，相距不过五步远。</p>

都是母子两人，秦秋婉牵着孩子走，陈雪娘孩子较小，只能抱在手上。这一路过来走得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加上身上带着剩菜味道的衣衫，整个人狼狈不堪。</p>

也不是陈雪娘非要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之前拿了休书，余开直要照顾母亲，只能把孩子寄放在村里的亲戚家。</p>

村里的人起早贪黑，活都忙不过来，哪顾得上孩子？</p>

倒也不是对别人的孩子不上心，而是村里各家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人特意带，孩子便不会走路，后来到了杨家也是一样，都一岁多了也不敢撒手走。</p>

“姐姐。”</p>

秦秋婉上下打量她：“最近过得如何？”</p>

陈雪娘抿了抿唇：“杨家媳有多艰难，姐姐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