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浪荡子的原配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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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谁, 期待了许久的好事被打断，都会烦躁。</p>

章鸿泰也一样，一身大红吉服被带到公堂上时, 脸黑如墨，看着秦秋婉的眼神像是要杀人。</p>

“大人容禀, 我和孔玲珑之前是夫妻，今日我大喜, 她定是因为心里不痛快才故意找我麻烦。求大人明察。”</p>

言下之意, 今日之事是秦秋婉自导自演, 目的就是为了给他添堵。</p>

秦秋婉并不生气，只道：“咱们是就事论事，今日我的马儿确实疯了，我险些丢命。若不是有这位邱公子出手相助，马儿兴许还会伤着无辜之人。在此之前, 马儿是放在你们府上的。孰是孰非，一查便知。”</p>

“你少装。”章鸿泰怒不可遏：“明明就是你不坆我这么快娶妻故意陷害！一会查出什么样的结果都不意外。”</p>

几乎就是明摆着说, 就算查出来马儿是在章府被人灌了药，也是秦秋婉找人灌的。</p>

听到这话, 秦秋婉气笑了：“章三公子, 这是公堂, 你这么随口污蔑，可是会被入罪的。若动手的人真是你，到时候会罪加一等。”</p>

“你不也污蔑我吗？你说是我动的手，证据呢？”章鸿泰一脸严肃：“孔玲珑，咱们夫妻也算好聚好散，你何必这么扭着不放？我是娶了妻，但我也没拦着你再嫁啊！人一辈子那么长, 得往前看！”</p>

秦秋婉不看他，只看着上首官员：“大人，民女会如此说，是因为他之前就害过我。无论当初我们如何结得亲，总归是成亲了。女子名节大过天，所有的人都知道，和离后的女子日子不好过，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我又怎会随便答应和离？”</p>

很明显，她要翻旧账，重提当初香包之事，章鸿泰心里有点慌，像是抓住了她什么把柄一般，立即道：“你话里话外怨气冲天，还说不是看不惯我故意陷害？”</p>

“大人，民女今日确实险些丢了一条命，没想到他还倒打一耙。”秦秋婉抿了抿唇：“当初我会答应和离，是因为他想害我。章鸿泰亲手送给我的香包，会让人虚弱致死，且死得无声无息。求大人为民女讨个公道。”</p>

章鸿泰：“……”她果然旧事重提了！</p>

眼见普通的疯马案子要变成人命案子，大人面色严肃：“把当初的事，仔细说来。”</p>

秦秋婉就把章鸿泰送香包到二人和离前后所有发生的事都说了。</p>

章鸿泰听着，一开始的慌乱过后，他镇定下来：“那个香包，确实是我所送。但我们夫妻一场，我绝没有动过杀妻的心思，我敢对天发誓。至于是谁借我的手，想要杀她，我也不知。求大人明察，还我一个公道。”</p>

他说得悲愤无比。</p>

围观众人看他愤然，都认为其中另有内情。</p>

大人将当初经手香包的所有人都带到了公堂上，那个配药的大夫也不是第一回干这种缺德事，稍微问了几句，就挨了板子。</p>

大夫招认了许多事，牵扯了几户人家的内宅之争，师爷将大夫的供词记下，打算回头就找另外几个配药之人前来问案。</p>

到了章鸿泰这里，大夫偷瞄他几眼后，一口咬定是他的随从刚子去配的药。</p>

刚子跪在公堂上，吓得浑身颤抖。</p>

章鸿泰怒不可遏，一脚踹上他的背：“你个混账，你怎么敢对主子动手？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p>

“爹娘”二字，咬得极重。</p>

刚子深深磕下头去：“大人，小人是看不惯夫人一介普通小商户出身嫁给公子，我妹妹想要做个通房丫头却被责罚……求大人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从轻发落……”</p>

他妹妹确实想着通房，可惜章夫人不许，还被罚去了庄子上。</p>

章鸿泰又是一脚踹过去：“你就算心里不忿，也不能对主子动手啊！”在大人开口制止他前，他率先道：“我知道不该在公堂上动手，可是确实忍不住了。大人，章府家风清正，绝不会包庇坏人，还请大人秉公办理，该罚就罚，不必手软。”</p>

刚子主动认了罪，很快就在罪状上画了押。</p>

章鸿泰心里微微一松，继续道：“香包的事不是我做的，我今日也没有给你的马儿下毒。”</p>

看管马车的仆妇已经被带到了公堂上，很快就承认是她自己看不惯曾经的三夫人做派，想要给她吃点苦头，这才主动下毒。</p>

“大人，奴婢一时想岔了，做下了错事，求大人责罚。”</p>

大人也怀疑仆妇是受人指使，于是让人打她板子，可几十板下去，仆妇愣是咬紧了牙关，死活不肯说出幕后主使。</p>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大人也难逃屈打成招的指责，只能就此结案。不过，还是以章府御下不严为由，罚其二百两银。</p>

于章府来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章鸿泰当即认了错，也认了罚。</p>

对于此，秦秋婉早有预料。</p>

章鸿泰这个人，混迹于花楼赌坊，算是见多识广，他本身也不是个蠢货，并没那么容易对付。</p>

案子结了，马儿确实是章府的人动手。在围观众人看来，这里面蹊跷的事多了去。</p>

两个下人，只是因为嫉恨就对曾经的主子动手，怕是脑壳有包。尤其是后面看马的仆妇，只是因为看不惯，就要给马儿下毒，怎么看都挺牵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