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二个原配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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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靠在床头, 一只手把边上的床单抓得紧紧。</p>

高氏看在眼中，既心虚又担忧：“母亲，您方才一下子就晕了, 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来看看？”</p>

这里是世子院的偏房，侯夫人一言不发, 闭上了眼睛。</p>

“那张画像……”</p>

高氏从未想过那张画像会被人发现, 那一瞬间她也有点懵。在看到婆婆晕厥时，着实吓了一跳，急忙吩咐人把人弄上床。</p>

在侯夫人醒来的这段时间里, 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听到这话, 面色坦然：“是我身边的丫鬟胆大包天觊觎三弟, 那幅画像是我搜出来的。”</p>

她坦然拉开，指着画像边上已经被摸毛的地方：“你看，不知道这丫头私底下怎么摩挲呢？”</p>

闻言, 侯夫人半信半疑，接过那幅画像仔细查看，道：“青文何时留下过这样一幅画？”</p>

高氏垂眸：“兴许是爱慕他的丫头找人画的。”</p>

侯夫人心里乱糟糟的，卷起画像, 翻身下床：“这个时辰, 侯爷快回来了，我有些事跟他说。”</p>

高氏虽不觉得婆婆会窥到自己的秘密, 可事情只要做了，在即将被人发现的当口, 很难高高挂起。她将人扶回床上：“我让父亲过来就是。您方才都晕厥了，这事情可大可小，最好还是请大夫看一看，若是有哪不适, 要及时喝药。讳疾忌医可要不得。”</p>

说话间，吩咐边上的丫头：“去请万大夫来。”</p>

刚在公主儿媳那儿大受打击，看到这般乖巧的长媳，侯夫人心里颇为慰贴，从善如流躺回：“千万让你父亲过来一趟，我有急事。”</p>

高氏颔首，又吩咐了丫鬟。这才好奇问：“母亲，到底是何事？”</p>

侯夫人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p>

刚才那幅画像虽儿媳口口声声是从丫鬟那儿收缴而来，可刚发生了公主府的事，回来就看到了长媳手边的画像，她哪怕听了解释，也还是有些怀疑。</p>

高氏看她欲言又止：“母亲，我是长媳，以后要侍奉您一辈子，你有什么话，可千万要记得跟我说。咱们是一家人，凡事都可以商量的嘛。”</p>

一副端庄大度，善解人意的温和模样。</p>

侯夫人缓缓松开捏着被子的手：“刚才我去给兰娆赎身，周家姐妹很是过分。我便去找公主商量一下怎么讨回，实在气得很，去公主府的时候着急了些，得知她在园子里，不等下人禀告，便直奔过去。”</p>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p>

高氏一脸疑惑：“然后呢？”</p>

侯夫人抬头看着长媳神情，一字一句道：“然后，我就看到长宁和一个男子在园子里戏耍。那男子不是你二弟，反而……和你三弟有八成相似。”</p>

高氏心弦一颤，指尖掐入肉里：“会不会有误会？”</p>

“误会倒还好了。”侯夫人叹息一声，拉过长媳的手，看到她掌心的指甲印，眼神闪了闪：“公主亲口跟我承认了的，那个就是他养的面首。”</p>

高氏垂眸，不敢看婆婆神情，为表自己坦荡，她好奇问：“那面首为何长得与三弟相似？”她想了想：“兴许只是巧合。三弟确实长得好，如玉公子，风度翩翩。和他长得像的人，容貌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话锋一转，又道：“母亲有没有问公主这面首养了多久？她与二弟之间，到底因何原因渐行渐远？”</p>

“就没近过。”侯夫人跟长媳说起这些事，本意是想试探。可当真提及此事，又觉得头疼。</p>

“这话从何说起？”高氏心里有所猜测，可她却丝毫不敢表露。</p>

侯夫人叹息一声，把公主的那番话说了，末了道：“青文从小就长得好。可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被公主看上，还因此害了他二哥一生。”说到这里，她意有所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姑娘心悦青文转而嫁了别人。这对于她们嫁的那个人来说，特别不公平。”</p>

高氏睫毛颤了颤，有些不确定婆婆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意，安慰道：“母亲，别多想。这女人嫁了人后，若是有了孩子，渐渐地就会把心思放到孩子和自家男人身上。少年慕艾终究当不得真。”</p>

“可若没有孩子呢？”侯夫人灼灼盯着她：“从曦，成亲四年，你们还没有孩子，你是否有怨过青谦？”</p>

“夫君在边境镇守，有他在，我才能过安稳的日子。我又怎会怨他？”高氏压下心底的思绪，尽量坦然：“至于孩子，这得看缘分。说起来，还得多谢母亲没有催促我，把我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否则，我在侯府的日子绝没有这样舒适。”</p>

侯夫人试了探了半天，隐约听出来了长媳要和大儿子过日子的决心。</p>

得知了这些，她再次翻身下床：“我还是回自己的院子去，住你这儿我不习惯。”</p>

高氏见她决意要走，也不再挽留。亲自搀扶着她出门，看到不远处赶过来的贺纤纤，低声道：“母亲，表妹似乎对三弟有心，她就要嫁入柯家了。若是嫁人后不能收心……侯府或许会与贺柯两家结仇。”</p>

听到这话，侯夫人头更疼了。</p>

她以前隐约也发现了此事，不觉得如何，可有长宁公主荒唐在前，她还真怕这姑娘又做出傻事。</p>

贺纤纤急忙奔过来：“舅母，你觉着如何？”</p>

侯夫人漠然看着她：“纤纤，最近府里事挺多，你还是回家去吧！”</p>

闻言，贺纤纤一头雾水。</p>

高氏也道：“纤纤，你家里在给你备嫁，你长期住在侯府，难免惹人诟病。为了你自己的名声着想，你还是回家去，这是你舅家，一辈子的亲戚，等你嫁人了，一样可以回来小住。”</p>

舅舅是很亲，可也只是亲戚。</p>

被亲戚这么下逐客令，贺纤纤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继续住了啊。</p>

侯夫人见她眼圈通红，似乎下一瞬就要哭出来，劝道：“再有俩月就是你三表哥的大喜之日，府中需要打扫，有客人在不甚方便。”</p>

这么大的侯府，要打扫自然不会给主子造成不便。侯夫人如此说，其实是想强调小儿子要成亲的事。</p>

贺纤纤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眼睛通红地回了客院，让丫鬟收拾行李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