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一个原配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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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中的年轻男子二十岁左右，一身深碧色衣衫，五官端正，唇边带一抹恰当的笑，看到几人进门，立刻起身。</p>

先是寒暄，后又吩咐伙计上菜，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井井有条。</p>

张夫人眼中就带上了几分赞赏之色，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p>

膳后喝茶，又浅谈了几句两边的家中闲事，贺氏眼神一转：“母亲，我忽然想起来，昨日绣坊派人来说帮你做的衣衫尺寸不太对，趁着现在绣娘在，您跟我一起去瞧瞧？”</p>

又嘱咐年轻男子：“书宴，你可要照顾好我妹妹，若是怠慢，我拿你是问。”最后一句，就是玩笑话了。</p>

罗书宴立刻答：“贺姐姐放心。”</p>

婆媳俩一走，除了角落中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几个下人。就剩下桌旁的两人。</p>

罗书宴笑着帮她添了茶：“张姑娘，你别紧张。贺姐姐未出阁时经常与我见面，她也是了解我，才把你交给我照看。”</p>

一语双关。</p>

秦秋婉听得出来，罗书宴对自己挺满意，方才那话，颇有种愿意照顾她一辈子的意思。</p>

“多谢。”秦秋婉扶着茶碗，浅笑着道：“罗公子平时都这么照顾人吗？”</p>

罗书宴洒脱一笑：“女子娇弱，合该被多照顾。”</p>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可若是两个同样娇弱的女子都需要照顾呢？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夫君不分里外，对谁都一样不是？</p>

秦秋婉虽是要嫁人，可却不想帮男人管着家里的莺莺燕燕，这女人自是越少越好。</p>

两人第一次见面，秦秋婉也不好问人家里有多少女人，正想旁敲侧击聊一下当下的首饰衣料，若是罗书宴如数家珍，便证明他经常置办。那就得知道他都给谁置办的。</p>

“最近城中有鹅黄衣料，北陵……”</p>

刚一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p>

落在秦秋婉耳中，还是熟人。她好奇地打开廊上的窗，外面女子的求饶声清晰传来：“哥哥，我和张家的恩怨您是知道的，我想见您，跟您商量回京事宜，但您不出门，我又不好去张家，只能托了胡管事相请。”</p>

世子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咱们是兄妹，你要见我，可以给我送信。别让外人掺和。”</p>

听了这话，林琴兮只觉得委屈不已，她送过信啊，可无论她是邀喝茶还是邀赏花，世子的回信永远都是不喜欢、没兴致、早已有约等等。</p>

无奈之下，她才找到了这位管着衙门文书的管事，暗地里给了酬劳，让他以有要事相商约世子出来。然后装作偶遇，顺理成章与世子还有莫将军相见……没想到一见面就被拆穿，还惹恼了世子。</p>

胡管事也在一旁讨饶，莫将军护着世子大踏步过来，路过秦秋婉的窗时，侧头看了过来。</p>

眼见二人相对而坐。世子顿住脚步，他如今借住在张家，哪怕身份高，也只是客人。若是张家人，他得打个招呼：“张姑娘，好巧。这位是谁？”</p>

秦秋婉：“……”</p>

边上罗书宴喜不自禁，急忙起身行礼：“见过世子。草民姓罗，是北陵城人，受张少夫人之托在此照顾张姑娘。”</p>

称呼贺氏和秦秋婉时语气生疏，又见屋中好几个下人，外头几人立即了然，这应该是在相看，否则不会让还不熟的未婚男子与姑娘家相处。</p>

世子眼神意味深长瞄了一眼自家将军：“这样啊。”</p>

莫将军目不斜视，护着他往前。</p>

很快，几人消失在楼梯处，林琴兮追了一路，始终没追上，站在楼梯处气得跺脚。</p>

她满心怒气，边上的胡管事早在办事之前就拿了好处，此时一低头就溜了。</p>

林琴兮回过神没找到人，又气了一场，看到窗旁的秦秋婉，只觉她在看自己的笑话，愈发恼怒。她最近被谭公公教导言多必失，让她开口之前先在心底默念三遍，觉得无错再说。</p>

正念着呢，余光瞥见秦秋婉对面的罗书宴，她顿时也不骂人了，笑着道：“这位是……”</p>

罗书宴刚到柳州城，就已经听说了最近的传言，刚才那位是世子，而这满身富贵的女子口口声声喊他哥哥，那么，她该是那位新找回的王府女儿。</p>

听她问话，罗书宴顿感受宠若惊，无比热情地道：“草民姓罗，罗书宴，家住北陵。”</p>

看他热情，林琴兮只觉找回了几分贵女该有的待遇，蔑视地看一眼秦秋婉，浅笑着道：“罗公子这是与张姑娘在相看吗？”</p>

罗书宴摇头：“不是，只是家中与张家有亲，坐一起闲聊而已。”</p>

“那就好。”林琴兮眼神示意丫鬟退开，满是恶意地道：“张姑娘长相好，家世好，就是的性子不太好，不知尊老爱幼，不知上下尊卑。谁要是娶了她，大抵会给家里招灾。”</p>

话里话外对秦秋婉的厌恶毫不掩饰。</p>

罗书宴一惊，他听说过林琴兮与张家的恩怨。昨日确定要见面之前，他还特意打听过，得知世子还一直住在张家，且明明听说这两人已经和好，今日才欣然赴约的。他反应很快，立刻笑言：“林姑娘多想了，我们真的只是亲戚，论起来，还是表兄妹呢。”</p>

他站起身告辞：“张姑娘，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大概不能陪你，这样吧，我让人陪着你等张夫人回来……”</p>

秦秋婉笑着拒绝：“不必了。我带了下人的，柳州城中也少有恶人，罗公子有事尽管去，不必管我。”</p>

罗书宴又是一礼，转身决然离开。</p>

林琴兮站在门口，看到他出来，得意地瞅一眼秦秋婉，口中笑着道：“我听说北陵城风光不错，一直挺向往……”</p>

闻言，罗书宴立刻接话：“姑娘若是愿意，草民可以说给您听。”</p>

二人相距三步远，言笑晏晏下楼去。</p>

秦秋婉坐在窗前，心情平静，像这种立场不坚定轻易就能被带走的男人，不值得生气。</p>

不提张家婆媳从外面回来后得知此事气得直骂人。回府后，贺氏安抚好婆婆，去了书房，立刻书信一封送给舅母，说了罗书宴的所作所为，言这种见风使舵的亲戚，没必要来往。</p>

当日傍晚，罗书宴亲自上门，话里话外都说自己配不上张娉婷。张老爷早知道了白日发生的事，直接就让人把他撵走了。</p>

那日之后 ，罗书宴一直没离开，偶尔还和林琴兮相约出游。</p>

*</p>

一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p>

这段日子里，世子始终不提回京的事。</p>

而谭公公又来催了两次，却都无功而返。期间林琴兮约不出世子和莫将军，还舍下脸面亲自上门求见，却都被拒之门外。</p>

转眼到了深秋，天气转凉。</p>

而这个时候，柳州城又来了人，贵人！</p>

竟然是王爷和郡主亲自到了，似乎是来接林琴兮的，进城后直奔酒楼。</p>

半个时辰后，父女俩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带着林琴兮奔到了张家。</p>

彼时，张家刚得了王爷亲至的消息，府中瞬间乱作一团，准备迎接贵客。别的不说，只世子在此，王爷早晚会来。</p>

更有可能是王爷为便宜女儿讨公道，找张家的麻烦而来。</p>

但张老爷也没想到，王爷进城后没找儿子，还先去找了林琴兮……猜到王爷回来，却没想到这么快。</p>

张家上下乱作一团，下人们一边忙，抽空还互相交头接耳，好些警觉的已经让人去找牙行的熟人，而没有门路的则托了关系去找有关系的，只为了寻一条出路。</p>

这可是当今亲王，兴许还是储君，未来的帝王！</p>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p>

张家正院中，张夫人得知了王爷前来的消息，怔愣了半晌，闭上眼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神清明决然，吩咐道：“去前院，迎贵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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