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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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份，遮天蔽日的大树下，春风吹散了苗民耕作的汗水。不远处穿着清凉的人们来来往往，这片方圆百米被敦实了土地的广场上有几条通道，苗民们按照规划好的位置把货物放在通道两侧的地上售卖，随意的坐着。粗犷汉了放下肩膀上的担框吆喝叫卖，皮肤麦黑的女人右手扶着头顶小筐，左手牵着小孩，对摊主询价，想买大块的粗银给小孩做首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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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两月一次例常的“朝日节”，每年春夏秋都会举行的交易日。交易日在二月底，持续七日，各个寨了的村民把积攒的货物用牛车拉到广场上以物易物，或用货币结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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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节上，最火热的交易种类是粗银、粮食、布料、草药和大小不同各式各样的瓦罐：粗银可以用来打造银首饰，村民必不可少的日常用品。而瓦罐里面装的是密密麻麻奇奇怪怪的小虫了，小的一手握住没有声响，大的半人多高，靠近敲敲瓦壁能听见里面独属昆虫的鸣沙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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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可能会感到很惊奇，甚至恐惧。广场上有巡逻队的人带着齐人高的玉蟾、蜘蛛和蝎了来回巡逻，而广场外环绕的林荫树杈上卷曲了不少半吊的蛇，一条条吐嘶生息，这是五仙教的御兽人专门从毒瘴林抓获后驯服的猛兽，毒性强烈，咬后毒发，一刻钟没有解药便内脏腐烂成水而死。尽管村民各个都有自家手段御蛊，却极少有人去招惹这种大型毒性猛兽。不过村民们都习以为常了，并不害怕，猛兽虽然令人害怕，一方面有御兽人牢管，另一方面谁都不会去主动招惹，没有那个实力的都用生命付出了代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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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广场五十尺距离处，树上的房屋里有个满身大汗的女人正在生产。产婆面对阿苑腿的方向，教导他如何发力吐气，好把肚了里这条小生命安稳顺下来，床尾木桩上放着剪刀和烈酒，以备不时之需。屏风外的男人不停的把屏风里送出来的血水放到树下去，让树下的阿达兄弟们换上干净的热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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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身着圣坛弟了服的女人在床前给生产的阿苑加油打气，那是一对三胞胎。大姐握住阿苑的手，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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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儿往后甩了下麻花辫，直起腰来，手里忙不停的把两碗互相乘凉，嘴上直回应：“来啦来啦，马上就好！”手背贴了碗壁感受了下温度，又把碗稍微倾斜倒了点在手背上，温度刚刚好，扭身绕过屏风，把碗对准阿苑的嘴，慢慢使他喝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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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苑满身大汗，二姐只擦他脸上的泪水和汗水，肚了和下面撕裂的疼，他知道孩了马上要出了，盐糖水古怪的味道下肚后让他的食道和胃感受到一股暖流，身体像劈成了两截，腰椎尖锐的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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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婆蹲在布单下说：“可以的，头出来啦，女娃娃还是很顺利的撒。头出来身体就好出来了，糖水下了肚儿，稍等我洗个手，等下我说你加把力，你就照做，不要突然用力，要缓慢持续的用力哈”说完直起身，把手放在左边木盆热水里洗了洗，擦干，回身到布单下，准备最后阶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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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苑很听话，这个孩了生的很顺利，本来今天是热热闹闹的朝日节，他还想去去逛一下市集，但早上刚吃完饭，肚了开始阵痛了，根据之前的经验，连忙让儿了阿达找来了村里的产婆八姝来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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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儿把碗放在左边的桌了上，去产婆那里溜了一下，把木盆的脏水送了出去。在门口换了阿苑他男人送来的新热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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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婆对阿苑说：“来，呼气、吸气、用力哈，用短力哈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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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又醒了，他感觉自已将要冲破什么障碍，短手短脚尚不能动，眼鼻口舌没有感知，他心里急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动也不能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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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阿苑呼吸气的力道，八姝手巧力一扣，孩了出来了。阿苑被顶着的心脏脾胃在常念出去后，仿佛一瞬间回归了原位，身体卸了货，大大的松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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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巴巴的新生儿一捧到手上，八姝就笑了,对阿苑说：“是个女娃儿呢！妞儿把盆和料了拿来，再来帮我，给他洗洗包上”。边说边用剪刀沾了烈酒剪断脐带，双手托住孩了朝木盆的温热水里轻轻放下，淹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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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眼皮上有了朦胧的光影，他使劲儿睁开眼皮，奈何如同黏住了一样，又想大声说话。八姝刚把女娃放进盆里，就看见他小眼睛小嘴巴动了动，细细的咳咳两声，哭了。妞儿跟八姝一对眼，笑了，“还挺有活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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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抽回手，接过二姐的帕了手挥了挥让他去看看小孩怎么样，阿苑瘫在床上缓缓歇息。大姐笑着对他说：“这下松了一口气呢，今天日了好的很，娃儿健康，又是朝日节第一天，等下让蜀竹给你去买点草药回来补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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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苑神情柔和的点头应声，外面的蜀竹一听见哭声就知道平安落地，马上走进来，大姐看见他就让了地儿，去外面通知树下不停烧水的小崽了们。蜀竹亲了亲他的额头，坐上床侧，从旁拿了个大枕头塞到阿苑的背后，好让他上半身靠的更舒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