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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的跑车呼啸着在路上飞驰,两侧的树木建筑都变成了一道道影子,在眼前一闪就不见了,田孜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何川奇怪极了,难道她被自己的排场征服了?又觉得不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田孜一直憋着气,直到何川的车停到了一栋老房子前。
那房子是真的古旧,远远看过去灰扑扑的,好像上个世纪的那种老洋房,和柳丝丝住的地方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推开大门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院子虽小,但山石流水回廊皆有,加上花草树木的映衬,颇有苏州园林的风韵。
何川看她四处打量,说:“这是我家老宅,我奶奶是南方人。”
田孜“哦”了一声,不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干嘛。
人前的何川大胆孟浪,只剩下他俩时反而腼腆起来了,只觉腿长胳膊也长,怎么摆放都不合适。
他俩推门进去,屋里的家具都是旧式的,却精美气派,经过时光的抚摸,一律泛着温润的光。
餐桌上放着几碟饭菜,还在冒热气。
何川解释说:“我让阿姨掐点做的,她现在已经回去了。”
田孜又”哦”了一声。
何川被她不阴不阳的样子弄得没脾气了,说:“你是不是生气呢?生气就揍我两下,别客气,朝这儿来。”
他指着自己的侧脸,嬉皮笑脸。
田孜说:“先不说这个,吃饭,吃完饭我有正事问你!”
“什么正事?”
何川有些忐忑,但很快被田孜的眼神摁回去了。
田孜长途跋涉,并没有多少胃口,只舀了一碗汤喝,刚喝了一口,马上“唔”出声来,说:“这阿姨也是南方人吧?”
“是的。”
何川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茶树菇无花果老鸭汤是广州最出名的靓汤,一般北方人做不出这个味道。”
何川有点不安,他今天强势出击,已经做好了承接田孜怒火的准备,谁想她竟然如此平静地与他桑麻话家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忍不住惴惴起来,总觉得背后有把隐形的狗头铡,随时都会落到他的脖子上。
吃饱喝足了,田孜突然问他:“家里有红酒吗?开一瓶!”
何川不肯动,老老实实地说:“你先说你要说的正事是什么。”
田孜语气非常平淡,就像问“今天下雨吗”一样,她问:“你抓到过周子非和柳丝丝上床吗?”
何川立刻弹起来:“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周子非告诉你的?!攀了高枝怕你纠缠他吧!操,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劣根性啊!”
“不是,”
田孜平平地说:“是你的前妻柳丝丝。”
“谁谁谁?”
何川激烈的情绪一下子被噎在喉咙里了,转而结巴起来:“什么前妻,我可没什么前妻,以前的事你也知道,我完是被骗了”
田孜笑了笑:“瞧你这点儿心胸,人家可夸了你的,说转了一圈就你最男人,比周子非有品多了。”
“那当然,”何川得意起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所以他俩真有那一档事?”
田孜突然盯着他,咄咄逼人起来。何川一下子泄了气,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提它干嘛?”
那就是真的了!”
田孜半截身子都凉了,一直在脑子里唧唧喳喳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有种四大皆空的寂寥。
她沉默了一下,问:“我们吵架那会儿你是不是就想说这事?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咳,”
何川摸摸后脑勺:“君子背后不言人,况且事关两个人的体面。再说那会儿你已经那样了,我说出来,怕你现场吐血。行了行了,有些事还是糊涂点好,糊涂是福嘛,”
他打哈哈,试图和稀泥。
田孜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原来她在感情上一直就是个糊涂人,她说何川没心,可就连他都比自己强。
何川一看她泫然欲滴的样子就心慌,到处找纸巾。
田孜霍然起身,说:“不用了,我去下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水哗哗地流了快半我个小时了,何川在门口急得百爪挠心,上次哭一哭就差不多了,这次怎么这么久?不会做什么傻事了吧,毕竟是双重打击啊,而且是直接摧毁三观的那种。
想到这里,何川的心一揪,赶紧砰砰砰地敲门,水声停止了,田孜说:“等一下!”
声音倒是正常,没有什么鼻音。
何川正在暗自揣测,门突然开了,正对上田孜湿淋淋的脸。
她穿着白色的浴袍,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说:“本来想洗把脸的,这个喷头太好用了,水温也刚好,忍不住洗了个澡,你不介意吧?”
“不,不,不介意,”何川有点结巴:原来是在洗澡啊,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在哭?或者自杀?”
田孜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何川被她这轻飘飘的一眼看得心痒痒的,痞气又冒出来了,他用手撑着门框,歪头看着她坏笑:“没事儿就好,那咱们好好聊聊上次那件事!”
“有什么好聊的,”
田孜推开他出去找吹风机:“你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嘛!”
“别介,我那不是不想乘人之危嘛!”
何川紧跟在她后面,有点急了。
田孜不理他,东看看西看看:“吹风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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